流沙的神情變都沒變:“因為這個池子裡出了一個吃人的水妖,當時派來守著農莊的十二個侍衛死了七個,重傷三個,剩下兩個,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呃……”譚琰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禁皺眉,“父親抓到那水妖了嗎?”

流沙這才挑起眼瞼,看了譚琰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又意蘊深長,似乎譚琰剛剛問的是一個關乎天地秘密的好問題一樣。

譚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皺眉:“你什麼意思?”

“這個水妖,現在就在你們東國的皇宮裡供著。”

譚琰眨眨眼:“你說的是水妖,不是狐貍精吧?”

流沙又垂下眼瞼:“東國皇族,要不是依仗了辰家祖先的勢,怎麼可能綿延至今。只可惜辰家祖先機關算盡,卻在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現在辰家墓葬群有了動靜,若不找點厲害的東西鎮著,怕是不出兩年,這個東國,就要覆滅了吧。”

譚琰聽的是雲裡霧裡,但莫名的就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流沙輕描淡寫的王朝覆滅場景,就跟過電影一樣在她腦中不受控制地來回晃動。

“你還沒說,那水妖是怎麼回事呢?”

流沙看了她一眼,將視線投到漫山遍野的白梅樹上。

譚琰依稀聽見一聲模糊的輕嘆,然後就看著他緩慢但是堅定地走開,那個方向的盡頭,正是宋燁修的房間。

譚琰站在原地,張口結舌。

這個流沙,若不是她之前瞭解過他的生平,一定會以為這是個舌燦蓮花裝腔作勢故作深沉無恥之極的算命騙子!

但是這樣一個鐵血忠心計程車兵,為什麼會說出“水妖”、祖墳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呢?難道他親眼見過?

對了,今天宋燁修要帶她進宮面見鬱竹正的,流沙也說了,那水妖現在正在皇宮中供著呢,是不是說,她今天極有可能能見到那水妖?

她邊低頭想著事情,邊慢慢地往前廳走去,還沒進門呢,就被宋燁修按住了肩頭:“怎麼這麼沒精神?昨晚沒休息好?”

譚琰抬頭,看著宋燁修帶著淺笑的臉,脫口而出:“你怎麼可能放過水妖呢?”

宋燁修是誰啊,人不犯我我都犯人,他在水妖手中吃了虧,怎麼可能讓人這麼皆大歡喜地將水妖帶走放在東國皇宮裡供著呢。

宋燁修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那高深的勁兒,是個流沙都比不過他。

譚琰見問不出什麼只好輕嘆一聲,和宋燁修一起用了早膳,等宋燁修處理完一些事情,辰時的時候,和他一起進宮去了。

鬱竹正這個時候剛好下了早朝,正在禦書房和宰相商量事情呢,就聽外頭大太監通報:“陛下,宋國師求見!”

鬱竹正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看著宰相,輕嘆一聲:“閣老先回去吧。”

白發蒼蒼的宰相笑著點了點頭,從側門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提點道:“陛下,今時不同往日,凡事,明理、明德為上。”

鬱竹正愣了一下,看著老宰相,半晌,才點了點頭。

這個宰相是他還是太子時的太子太傅,到了他登基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可以告老還鄉的年紀。只是鬱竹正不捨得,才沒有放行。

但除了攸關生死的大事,老宰相已經很久沒有和鬱竹正說過這種帶著點教訓和提點意味的話,這種變化,讓鬱竹正對待接下來的見面,更加謹慎起來。

宋燁修本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再加上譚琰性情大變,鬱竹正對於自己能夠像以前一樣掌握她,沒有半點信心。

不過還好,譚琰進了禦書房,老實地對他行了個禮,並沒有仗著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就藐視皇權。

這起碼說明,在譚琰心裡,他這個東國的最高掌權者,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給兩人賜座之後,鬱竹正將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屏退,偌大的禦書房中,只有三個人影,靜默地相對而立。

宋燁修笑了笑,率先開口:“我這個女兒,對於皇宮一直很好奇。不如,陛下就挑幾件有意思的事兒,跟煙兒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