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在農莊裡休息的一晚上,除了半夜的時候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動靜吵醒過一次之後,還算休息得不錯。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她還有些迷糊的腦袋凜冽的寒風完全喚醒,同時也注意到,整個農莊有些不太尋常。

要說東國最常見的農莊,就是那種種田養蠶同時在山坡上放牧雞鴨牛羊等中小型牲畜以及貓狗等小動物,要實現自給自足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因為這樣,農莊裡算得上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可是宋燁修的這個農莊,竟然還開闢出一個不小的空間作為農莊中侍從的練武場,山上種植著大量的白梅樹,在晨風中微微搖擺,漫天的白梅像雪花一樣飛舞。

剛柔並濟,只是這樣的場景,說不上不倫不類,但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宋燁修怎麼會做這樣不精彩的事?

譚琰邊扣扣子,邊往外走去。

在農莊中,宋燁修並沒有安排人服侍她,同時也沒有限制譚琰的行動,在這裡,譚琰想要找誰問問題或者帶路,都是可以的。

這算是真正的讓譚琰多看看,多聽聽。

譚琰停在校場的邊上,隨手攔住一個經過計程車兵,問:“這個農莊是什麼時候被宋燁修買下的?”

那士兵恭敬地站好,行了一個禮才回答:“具體時間屬下不清楚,但起碼有十年了。”

譚琰皺眉:“這個校場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不是,這次主人來東國,才特意建的。”

“那被校場覆蓋的地方,是什麼?”

那士兵愣了一下,道:“原本是一個池塘,聽說裡面種滿了睡蓮,池子邊上還有金桂樹。”

七夕。

譚琰抿了抿雙唇,那都是東國過七夕和中秋時最受歡迎的兩種花卉。

因為十五年前的事情實在太亂了,譚琰特意找歐陽流霜和辰家老太爺瞭解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心中也有了點計較。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宋燁修這裡,她能這麼快找到相關的線索。

就在譚琰低頭沉思的時候,那士兵道:“屬下是今年才來到東國的,有一些事情瞭解得並不深。”

譚琰抬頭,斂眉凝視他:“那誰才瞭解得深?”

那士兵微微一笑,道:“流沙大人,才是這裡的管家。”

譚琰愣了一下:“流沙?”

“小姐。”本該跟在宋燁修身邊寸步不離的那個侍衛,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譚琰身後,語聲低啞,帶著沙礫一般的粗糙質感。

譚琰被他嚇了一跳,按著胸口退開兩步:“你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流沙微微垂下眼瞼:“是屬下考慮不周。沒想到都這麼長時間了,小姐竟然還沒有融彙體內的真氣。”

譚琰一下子被戳到痛腳,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你這是對我這個小姐說話的態度?”

流沙依舊垂著眼瞼,神情姿態舞步恭敬,但看不清眼神:“要是屬下有哪裡做的不好或者說的不對,還請小姐大人大量,指教一二。”

譚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原本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小兵不見了。估計是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波濤暗湧。

譚琰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淡定,邊道:“聽說這裡的校場原本是個池子?為什麼給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