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將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婉輕哼了一聲,率先扭過頭繼續往裡走,肖繁佳也不甘示弱,拉著綠蘿小跑兩步趕上她,掐著嗓子清了清喉嚨,秦婉嘴角一撇,知道她又要開始放屁了。

“今天倒是還穿得有點兒人樣,怎麼,總算是把糊了眼睛是屎抹幹淨了?”

紅雪知道這倆人素來不和,跟兩只小母雞一樣一見面必定要互啄一同,旁人從來插不上半句話,可是即使是旁觀了再多次,這肖小姐的說法方式還真的是讓人,難以評價。

秦婉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氣,下巴微揚回敬她:“你今天倒是穿得跟個女鬼一樣,半夜出去晃悠一圈都是嚇死個人!”

肖繁佳大力搖了兩下扇子:“嘿你還有臉說我,前些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整天穿得跟哭喪一樣,從頭白到腳的,吊死鬼呢你!”

秦婉:“那又怎麼樣,本公主就是披個麻袋,也比你穿一身綾羅綢緞的好看!”

“好看個屁,還不是個睜眼瞎,一點兒腦子也不長,脖子上面長的就是個會說話的花瓶!”

“那你就是個會說話的恭桶!”

兩個人走一路吵一路,越說越離譜,紅雪和綠蘿兩個插不上嘴的小丫頭並排走在後面,時不時來個面面相覷,彼此都默契地在對方眼裡看到四個字:沉默是金。

四個姑娘姍姍來遲,石府後花園早就已經擠滿了穿金戴銀來來往往的各色貴女,三三兩兩紮堆湊在一處嘰嘰喳喳說著話,其中又數石俞雪那堆人最為顯眼,跟星星捧月亮似的把石俞雪圍在中間,一湊近了還能聽到那些個姑娘說出的話,三句有兩句全在誇她好看,還有一句也是在遺憾大家都是女孩子,怎麼你就生的這麼好看。

石俞雪臉上掛著謙遜至極的笑:“各位小姐謬贊了,俞雪蒲柳之姿,哪裡稱得上什麼天姿國色。”

一個長相普通的姑娘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反駁道:“石姐姐也太謙虛了吧,你若是蒲柳之姿,那我們豈不都成狗尾巴草啦?”

“就是就是,依我看吶,石姐姐這般樣貌說是皇城第一美人也不為過了!”

“正是呢,妹妹容色傾城,怕是那位長公主殿下來了,也要遜色三分呢!”

石俞雪柳眉微蹙,正要說話,卻聽假山後面傳來一聲輕笑:“秦婉,聽見沒,說你醜呢!”

眾人目光一轉,只見兩個容色不凡的姑娘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前面那個清麗出塵如水仙,行走間風姿搖曳,臉上尚且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後面那個則是濃墨重彩如牡丹,步履輕盈容色張揚,眼神顧盼之間流轉的皆是驕傲又高高在上的神色,前者尚且有人不認識,可這後者一看那通身的氣派,猜也猜得出來鐵定是仙靈長公主無疑了。

那位長相普通的姑娘還是第一次見到秦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喃喃道:“這是仙女兒吧?居然有這麼好看的人!”

石俞雪就站在她旁邊,將她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位就是長公主殿下了,真正的皇朝第一美人。”

聽著像是在誇她一般,可是秦婉還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

“我不是遜你三分麼,我要是第一,你豈不是要上天了?”

這話一出,方才說秦婉不如石俞雪的那個姑娘臉都白了,囁嚅著往後面躲,再不敢多說一句。

石俞雪淡淡一笑,沖她遙遙行了個禮:“殿下誤會了,阿香只是因為不曾見過長公主,才會這般說道,所謂不知者無罪,公主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跟她計較了,不然傳了出去,無端惹得眾人口嫌,壞了長公主的名聲就不好了。”

肖繁佳站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加上她向來看不上石俞雪,眼神一轉,接話道:“你也知道不知者無罪,那秦婉也不知道哪個什麼阿香沒見過她啊,這大家都是不知者,罰一罰又怎麼了?”

這話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被忽悠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叫阿香的姑娘也不敢再躲了,鑽出人群普通一聲跪在秦婉面前,哭得眼淚汪汪:“公主殿下,是我口無遮攔,連公主殿下的面都沒見過就胡言亂語,都是我的錯,還請長公主開恩,饒了我這一回吧!”

秦婉不明白她在哭什麼,心道著石俞雪是不是有病,她有說要跟阿香計較麼?這髒水潑得一套一套的,厲害呀!

“不是說品茶會麼,茶呢!”

石俞雪連她責怪阿香之後接下來的說辭都想好了,誰料對方根本不按套路走,表情一愣道:“茶,在前廳備著呢。”

“哦,那你們都呆這兒幹什麼,花也沒幾朵,賞樹?”

秦婉說完也不管她們什麼反應,下巴一抬提著裙子就往裡走,肖繁佳見她走了,自己呆這兒也沒意思,搖著扇子晃晃悠悠也跟著進去,阿香跪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一急,哭得更厲害了。

誰能告訴她一聲她這是能起還是不能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