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終於能動了。

終於不再是任人擺弄的傀儡了。

回去,她要回去,回她的上沅縣。

去他瑪的陰符,去他瑪的兵韜,收不收回宛城,關她什麼事?

天下太不太平,又與她何幹。

她這麼辛苦,又努力的活著,只是想平平靜靜,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啊。

想當個安靜又低調的地主婆不行嗎?

想當個有理想又有抱負的富商不行嗎?

米蒔三高高的昂起頭,狠狠的嚥了口唾沫,然後四肢並用的從坑裡爬了起來,撥腿就開始往回跑。

剛才吳皓軒的人說了,前面是保州城,她記得大燕地圖上,過了保州和易水就是皇城,那麼她只要往南跑,就能重新回到臨州又或者上沅。

失蹤了這麼多天,烈叔一定會找她,那麼烈叔現在會在哪?

還在臨州城嗎?

米蒔三瘋狂的沿著小路跑,邊跑邊想,她究竟是想辦法回臨州去與烈叔會合,還是直接想辦法回上沅。

就這麼一邊跑,一邊糾結,一直跑到氣喘籲籲,全身力氣快要盡失,太陽也要西落時,猛然間又聽到馬蹄聲,從她的身後,由遠而近。

米蒔三瞳仁縮了縮,全身的汗毛忽然就豎了起來。

就好像人的本能會驅兇避難那般,下意識的告訴她,身後的馬蹄聲,絕對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她在前面,追!”

這樣的話一落地,米蒔三就倒抽了口氣,她就知道,身體的本能不會騙她,果然來者不善!

看著前面的小路,以及路兩邊的山林,她知道,不能再沿路跑了。

身後騎著馬來追的人,不管是不是來找她的,她都賭不起,若再往前跑,那就是把自己爆露在人前。

試想,兩條腿那有四條腿跑的快!

用力的捏了捏拳,米蒔三毅然的跳下路基,顧不上所有的荊棘,撥了起腿就往叢林裡鑽,每鑽半米就回身倒退著跑,一邊跑一邊掩蓋自己的痕跡。

馬蹄聲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靠近了,心驚肉跳下,看著周圍一人高的荊棘叢,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叢林,她知道,再不趕緊躲起來,就會被來人看到。

神經緊繃下,米蒔三深吸了口氣,停止了往林中深處跑,捂住口鼻就趕緊蹲了下來。

透過樹枝的縫隙,下一秒她就看到,前後呼擁而來的是六匹高頭大馬,以及六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

他們追到她跳下路基的地方,驟然停下,勒得那馬高高的揚起蹄子噴了口氣。

只見那帶頭的男人,睜著一雙犀利的雙眼,快速的掃過路面,然後猛的朝她藏身的方向望了過來。

米蒔三嚇的倒抽了口氣,腳板心那一股寒意,蹭的一下沖上頭頂,彷彿將她整個都凍僵了一樣恐懼。

他發現她了?

“下馬,她往林中跑了,記住,不準傷到她,主子要活的。”

男人嘲諷似的冷哼,一邊說一邊率先下馬,然後邁開腿就往林中這邊走來。

米蒔三絕望咬了咬手心,這些人果然是沖著她來的。

而且她還肯定,他們並不是齊保正的人,更不會是那什麼赤勇軍。

從這些人的五官,穿著,還有全身散發的氣息來看,她幾乎可以肯定,齊保正出事了,而他們,及有可能是太子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