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日裡看到的那片湖水中的涼亭上已沒了荒涼之感,居然還掛著一道白色紗帳。透過那若隱若現的紗帳,隱約能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白衣女子正在亭中撫琴。

此時,月光皎潔,夜風習習,在湖面上吹起了陣陣微波。如此景象,配上琴音,更顯得朦朧迷人。

孟龍潭怕打擾了人家,輕聲慢步地走過湖上的小橋,向著涼亭而去。

只是他腳步雖輕,亭中的女子卻是已經發現了他,忽的停了撥弄琴絃的手,回頭看向走來的孟龍潭,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和疑惑。

孟龍潭見此,頓覺尷尬。一個女子深夜在此撫琴,自己沒打招呼就悄悄過來,似乎於理不合。

只是當他看到這女子的幽魅模樣時,臉微微一紅,還是走到了佳人跟前,拱手道:“姑娘,在下是寺中留宿之人,只因聽了琴音,心馳神往,所以不請自來。若是驚擾了姑娘,還請見諒!”

那女子靜靜地聽了他的話,卻沒有絲毫的怪罪,掩嘴輕笑道:“遠來是客,哪有驚擾之說。既然公子精通音律,還請斧正一二。”

孟龍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姑娘,你可是住在此處的人家?為何白日沒有看到你?”

那女子右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孟龍潭坐下,然後道:“小女子家住蘭若寺後邊的村落,只因白日女子不便拋頭露面,蘭若寺又荒廢許久,所以習慣了夜間來此處練習琴藝。”說著,雙手撫上,琴音又起。

孟龍潭聽著那美妙的琴音,只覺神清氣爽,彷彿置身於神仙居所,無憂無慮。

忽然,一聲刺耳的脆響,琴聲戛然而止,孟龍潭也從那琴音塑造的世界中驚醒。

仔細一看,原來是女子的琴絃斷了。

那女子正蹙著眉,很是苦惱的撫起斷裂的琴絃,口中說道:“這幾日新練了個曲子,想彈於公子的。不想這琴絃多日未曾打理,如此不中用,倒讓公子見笑了。”

孟龍潭趕忙擺手道:“姑娘太客氣了。在下也是久浸此道,略知一些修補琴絃之術,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妨讓在下一試?”

那女子聽了,眼眸閃動,略帶驚喜地看向他,道:“此琴雖然不值多少財帛,可是伴隨小女子多年,已是有了些感情。若是公子能夠修好,自然是極好的。”

說著,白衣女子笑盈盈地站起身,兩步踱到孟龍潭身邊,一把牽過他的手,柔聲說道:“還請公子能夠施展妙手。”

孟龍潭被女子的玉手牽住後,從未與女子有過肌膚之觸的他立即又紅了臉。只是下一秒卻是渾身一個激靈,驚訝地問道:“姑娘,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似乎比冰塊還涼。”

聽著這話,女子仍是笑盈盈地看著身邊有些靦腆害羞的孟龍潭,道:“我自幼得了重病,身體不好。後來僥幸碰上一個神醫,雖然治好了身體,可是這四肢冰冷的毛病卻留了下來。”

女子說著想要將他拉到琴旁,一使勁,不防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頓時將他拉了個趔趄。

孟龍潭一時控制不好重心,再加上心中慌亂,竟愣愣地順著力道將女子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