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便打擾了。”

泉奈趴在門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不好,還未來得及閃躲,便聽到木質的推拉格柵門被開啟,素白的身影從房中緩步踱出,看到半跪在門前的人,停頓了一下。

泉奈首先看到的是一雙朱漆描金折枝梅的木屐,在戰亂的年代,很少有人會穿這樣精緻的木屐了,再往上是一身單調的純白,卻在他看清她的面龐之時,只感覺眼前是一片令人炫目的明麗,泉奈微微張著唇,只覺得那雙清淺又深邃的瞳仁漂亮得不像話,偶爾輕輕眨動一下,如同黑色羽翼一般靈動。

“泉奈怎麼在這裡?”田島從茶室出來,看到坐在走廊下的兒子,微微有些詫異,看他呆呆地望著那個女子,便介紹道:“這位是十年,是新來的醫療班成員。”

七草朝他微微點頭致意道:“你好。”

泉奈張開了雙臂,作出一個要抱的動作,讓七草向田島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田島把頭撇向了一邊,假裝沒看見的樣子,掩飾住了臉上的尷尬,為什麼自家兒子那麼丟人。

七草微微屈膝彎下腰去,問道:“泉奈可以帶我去醫療班嗎?”

泉奈依然不依不饒地張開著雙臂,奶聲奶氣地說道:“要抱抱。”

七草嘆了口氣,在他面前跪下,伸出了雙手,攬住了泉奈的腰,將他攬在了懷中。

泉奈臉上立刻綻放一個燦爛的笑顏,伸手摟住了七草的脖頸,開心地歡呼了一聲。

七草有些吃力地將他抱起,側過頭問道:“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醫療班在哪裡了嗎?”

“這邊。”

泉奈伸手一指,眼睛笑得彎彎的,像是兩只小小的月牙。

“哥哥哥哥。”

一疊聲稚嫩的呼喊打破了修行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宇智波家的修行場一直都格外沉悶,只有偶爾手裡劍相碰發出的清脆聲響,泉奈這一聲來得突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斑一時分了神,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對方攻擊過來的苦無便一個掉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飛馳而去。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和沉重的跌打聲,剛才和斑對打的對手“砰”地摔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之後沒了動靜。

泉奈看著地上那個血流滿面的人,愣了兩秒,忽然便嚎啕大哭起來:“哇!哥哥把優山給殺掉了!”

泉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引來了更多的人,他們看著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血從他的腦袋上流了下來,慢慢蔓延開來,再配上泉奈演奏的不祥背景樂,怎麼看都像是出大事了啊。

“別哭了。”斑拍了拍泉奈的腦袋,他的眼淚竟然就真的瞬間截流了,他的睫毛還是濕濕的,無措地看著哥哥,只見哥哥在優山的鼻息前試探了一下,然後將那個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背在了背上,朝著醫療班的方向走去。

相比於他的沉穩老練,大家都還在震驚之中,他走了好幾步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急忙來到他的身邊,一邊試圖幫忙一邊道:“斑少爺,還是交給我們吧。”

斑擺了擺手,說道:“本來就是我打暈的,我送他過去就好。”

還在發呆的泉奈也急忙跑了過去,跟在哥哥身後,擔憂地看著那張被血染紅了的臉,嚇得不住地倒吸涼氣。

“害怕就不要看啊。”斑伸手拍了拍泉奈的背。

醫療班的門被猛地推開,宇智波奈緒抬起頭來,赫然看見血淋淋的一幕,驚得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幫忙把優山扶到了病榻上,她看了一眼斑,對方注意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她,她立刻慌慌張張地移開了目光,惶然都問道:“出了什麼事了?有敵軍來襲嗎?”

“是哥哥幹的!”泉奈一指身旁的斑,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

醫療忍者簡單看了一下傷勢,發現並無大礙之後,抬起頭來看向臉轉向一旁神色尷尬的斑,小聲而驚訝地“唉~”了一聲。

斑不屑地“切”了一聲,嘟囔著說道:“是優山太弱了。”

奈緒的動作很快,簡單的治療之後,拿來了濕毛巾把優山臉上的血跡擦得幹幹淨淨,此時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斑看無大礙便要回到修行場去,卻被泉奈一把拉住了手腕,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哥哥哥哥。”他再一次張開了雙手畫出一個巨大的圓,“那個漂亮的女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