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家裡上面還有爺爺、奶奶、伯父、伯母,堂兄弟一大家子。

要說也論不到自己當家做主,只是如今早就都分了家。都是老實巴交靠天吃飯的農家,日子過的是各有各的不易,各有各的難處。

說起來幫是情誼,不幫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雖說時有接濟,但也只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常言說救急不救貧,家裡的情況不能全指望別人。

況且地裡的活計都是靠大家幫著搭把手收拾出來的,要不將將十一二歲的九妹再怎麼能幹,一個家如何能裡裡外外,方方面面打理的過來。

就是這麼作難的時候,家裡也沒想過賣地。土地是農民的根本,有了土地在好歹還有個退路。

自古貧窮有多一半的都是因病致貧,真要是把地也賣了,到時候可能是人財兩空哭都沒地兒哭去。

但現在擺在九妹面前的困難還沒有解決,雖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缺銀子,非常缺,當務之急是趕緊掙銀子。

九妹感覺自己現在看見什麼東西都能看成是銀子,有時候晚上睡覺做夢都是在想怎麼能掙來銀子。

最可笑的是,真有一天晚上睡覺做夢居然夢到在門前那個小溪裡摸到了幾塊碎銀子。

家門前那條小溪不是常年都有水,只有到汛期發過大水後才會有。過幾天水量變小了渾水也變清了,大家會就這個時候把家裡鋪的蓋的,拆洗拆洗。

隨著渾水變清,還有逆流而上的小魚,給這個短暫停留的小溪帶來了很多歡樂。

有時候孩子們乘著大人不注意就下水去撈魚,那魚精的狠,根本就抓不住。抓魚在其次,小孩子玩水彷彿是天性。

九妹記得自己曾經下過一次水,跟小夥伴們在水裡抓魚。結果現在在夢裡自己跟小夥伴們在裡面抓小魚,抓著抓著居然抓到了銀子。

那麼小的孩子那裡見過銀子,不錯的人家能有幾個銅板,讓孩子過過眼癮。

可是九妹就知道,她手裡抓著的那就是銀子,亮晶晶的銀子。

九妹記得那是自己為數不多童年有記憶以來最開心的事兒,也是唯一一次跟小夥伴們一起下河抓魚。

每每回想起來,那笑聲,還是那麼清澈。那淺起的水花,涼涼的,打溼了衣褲,貼在身上。

反正也溼了,大家也不在乎抓得到抓不到魚了,就打起了水仗。現在回想起來,大家的笑聲,可脆可響了。

雖然當時被孃親發現大罵了一通,說自己不知體統。有那個精力還不如把冬被拆了,就著河裡現在有水趕緊漿洗漿洗。

那時候自己幾歲,好像太遠,記不清了。不過當時也沒在意,因為大家都是這樣。

但是那清冽冽的河水,和從河水裡抓起來亮亮的銀子,讓九妹記了一輩子。

想到銀子,有了銀子就能買藥,有銀子就能給孃親繼續看病。

小小的一個人實在沒辦法,咬著牙,壯著膽子就到鎮子上自己去找活計掙錢。

因父親在家時日短,孃親平時身體又不好,九妹小小年紀到也歷練出來了。

再加上九妹長的比同齡孩子高壯一些,常年的生活積累到也不顯得有多稚嫩。

尤其是那一把子力氣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的,但是爺爺說不讓在外面顯露自己力氣大的事兒,不知道爺爺為什麼會這麼叮囑,不過九妹也不糾結,聽爺爺的就對了。

打聽了幾圈,正巧賣餛飩的張家嬸子剛完生孩子,孩子太小也不能帶出來。張叔一個人一時忙不過來,大小子也才五六歲幫不上忙。

因是隻早上忙這一會兒,工錢也少,沒人願意幹。九妹那時候見到一文錢眼睛都能發綠光,而且這個上工時間對九妹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

一通聊下來,餛飩攤東家居然知道,自己那個秀才公父親。就答應讓九妹幫忙,等孩子稍大一點他家裡的能帶出來上攤就行了。

“也別東家東家的叫著,就叫一聲叔吧”。

九妹無所謂,叫啥都行,只要能上工就行。

這麼著,九妹就開始了每天早上早早起來做好早飯放到鍋裡,等孃親和妹妹起來就能吃。

自己再跑到鎮上餛飩攤幫忙,忙完了再回家照顧孃親。

其實小妹就比九妹小兩歲,九妹在她這個年歲的時候什麼都得幹。可是孃親說小妹還小,啥也幹不好,九妹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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