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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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主要是顧慮女孩家裡離縣城那麼近,怎麼會捨近求遠願意嫁到這麼個小山村來。
再說自己家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讓人有什麼可惦記的,家裡人是怎麼琢磨怎麼都覺得這親事不踏實。
雖說家裡有三個秀才在那兒戳著撐著門面,要論過日子,還真是不如銀子來得實惠。
一般真為自家姑娘著想的人家肯定都會琢磨,這麼遠嫁過去這要是平時有了委屈,閨女受了氣一時半會兒的都沒有個撐腰的。
結果等二哥真結了婚了,才知道,是大家想多了。人家就是離的再遠,也不是那吃虧受氣的主,更不需要誰來撐腰的人。
也不知二哥怎麼認識的,還情根深種的樣子,非得要家裡趕緊找媒人去提親。
離的遠,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找著可打聽的人。這邊又是絕食又是非卿不娶的架勢鬧的家裡雞飛狗跳了一陣子,最後只得妥協。
找了媒人上門提親,前前後後攏共也就不到小半年時間就結婚了。
這裡的習俗是訂親個一年兩載的,逢年過節的時候相互來往幾回,處處看兩人、兩家合適不合適。
如果合適呢就沒啥說的了,不合適也可以找個藉口婚事作罷,這時候婚事作罷對大家來說都沒什麼損失。
當然一般都是兩家看對了眼才會訂親,到這個時候真的婚事作罷的也少,不過也不是沒有。
“九妹,你二哥都結婚了。你也不小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現在琢磨的怎麼樣?要是覺得合適,你叔我可就找媒人去你家提親啦”。
張叔岔開崔莊子這個話題,她知道九妹是個主意正的,舊話重提直接問九妹。
張叔有個侄子,在縣裡永豐酒樓做夥計,一直不上不下的。年歲與九妹倒是相當,九妹也見過幾次,人看著還行,只是一直沒想好。
“張叔,我再想想。我吃好了,先走啦”九妹把兩個銅板放在桌子上擺擺手起身快速離開。
張叔頭也沒抬的“唉”了一聲,搖了搖頭又開始忙自己的。
到了劉記雜貨鋪子時,劉掌櫃正在門口掃地。看到九妹過來,愣了一下。
“跟你說過不用這麼早過來,家裡的事兒都忙完了?”
“都忙完了,這幾天您身體怎麼樣,好點沒有?一會兒給您看看”九妹拿起小短把掃把,一邊清掃著窗臺一邊回著劉掌櫃的話。
“沒事,都好了。這幾年多虧了你盯著給調理,現在一星半點的風寒都不怕。”
“那也不能大意了,平時還是要注點意。”
“知道了,記得你說的平時嘴不虧,到時少吃藥。年紀不大,還是個愛操心愛嘮叨的”掌櫃遠遠的虛點著九妹笑道。
說起來九妹與劉掌櫃能夠結識也是巧了,這事兒就得往回倒。
大概五六年前吧,那時候九妹孃親身體一直不好,得長年吃藥,家裡本也沒存下什麼家底。
父親是個秀才,在鄰縣的縣學裡教書,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束脩,將將夠一副藥錢,就沒剩多少。
因為鄰縣向學的人多,學裡給先生的四季禮也比較厚重,還有平時學生們孝敬的東西也不少。所以父親選擇去鄰縣教學,真可謂是為五斗米折腰。
要說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收入在這個時代可真是不少了,又在鄉下都夠一個五口家庭小一年的生活嚼用。
鄉下別看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的忙活一大年,也不見得有一兩銀子的收成。
所以老話常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家裡有病人,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就是有那好日子的,家裡要是有常年吃藥的病人,也能生生的給你拖垮了。
本來就沒什麼家底兒,孃親又生了一場大病,人眼看著馬上就不行了,轉了幾個彎託了人請了縣裡慶和堂的先生才救回來。
要說大毛病也沒有,就是早年積勞成疾,落下的病根。有條件就用好藥頂上,慢慢的養個兩三年也就能緩過來。
先生又說了,這啥病也得把心胸放開了,病就去了七八分。
這麼一折騰,本來沒有什麼積蓄的家又欠了一屁股的債。
當時兩個哥哥都在縣學學堂裡進學,一年的束脩和花費也不小。父母心氣高又想讓兩個兒子出人頭地,不想讓他們退學。
妹妹還小,哪哪都要錢,孃親這邊眼看著藥就要斷頓了。能求的能借的九妹都求了個遍借了個遍,受了多少白眼和冷板凳,沒人知道。
要說上面有兩個哥哥,父親又是秀才,怎麼著都輪不到小小年紀的九妹來出頭。可偏偏如今家裡出頭露面,一應事情都是九妹在張羅。
有時候九妹自己想想也挺奇怪的,怎麼著這日子過著過著自己就成了這個養家的冤大頭,滿打滿算自己還沒及笄,我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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