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下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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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娘和簡文遠聽到動靜出來圍觀,得知今秋加開恩科,也十分高興。
換了以前簡娘因為之前四次一次比一次嚴重的經歷,仍舊心有餘悸,不會放心讓相公去趕考的,但這一次有陽哥兒親自陪著,她就不信自家相公的運氣還是那麼背,這次定要一洗之前的荒唐名聲。
簡爹看著家人歡喜的神情,心裡暖融融的,這一次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娘子和孩子們去趕考。
隔日,簡樂陽去見了賀雲章,會面的地點放在了莊子上。
莊子上的看管比之前修建碼頭時寬鬆了點,但不知這些人是不是完全適應瞭如今的生活,還是其他原因,沒一人想要逃跑的,也許賀雲章的到來也是其中一個因素,除非他們能逃出新丹縣境,否則逃岀去躲躲藏藏的還不如留在莊子裡,至少幹完活能吃頓飽的。
信鴿送來的信件上內容有限,這次簡樂陽才知道朝廷會加開恩科的原因,不禁覺得嘲諷之極:“這麼說,麗妃那兄長如今平安無事,不會還官複原職了吧?”
賀雲章也無奈得很:“其實之前被麗妃一哭一鬧,她父親昌平侯沒有被削爵,就已經猜得出來她兄長不會被罰太長時間,這不,昌平侯一番話讓陛下龍心大悅,當場說出麗妃剛生産完還惦記著兄長,讓昌平侯帶她兄長進宮見一見,以慰思念之情。等蔣奎進宮後在麗妃與陛下面前痛哭流涕一場,陛下便什麼也不計較了。”
就是知道之前的格局維持不了多久,陛下如此寵愛麗妃和她肚子裡的龍子,預料得到等這龍子一誕下,必定是蔣奎翻身之時,所以賀雲章雖然現在有點失望,但也沒有太多的沮喪,他這個官身就是陛下用來彌補之前被追殺的遭遇的,是他自己挑了這裡的縣令,一來是想到簡樂陽託他找個稍微好一點的官,他自問能力雖有限,但會盡力護佑一方百姓,二來也有想要躲避京中局勢的念頭。
簡樂陽雖覺得嘲諷,但也沒有太多想法了,這就是人治的侷限,百姓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皇帝是個明君上,一旦皇帝是個昏君,那整個朝廷上下便一片烏煙瘴氣了,所以他當初也並不看好賀雲章身後的那批人,除非將老皇帝弄死,另扶持一個新君,但那也是建立在新君比較英明的基礎上,否則差別也不太大。
但生在這個年代的讀書人,自幼受著忠君報國的教育,又怎會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念頭?
那可是亂臣賊子了,有些文人官員寧可抱著死諫的念頭留名史冊,也不願意背上一個罵名。
看簡樂陽神色,賀雲章知道他不用多解釋什麼,簡樂陽便都懂了,心裡越發好奇,又說:“不過蔣家如此大出風頭,將剛誕下的新皇子捧得如此高,無論是大赦天下還是加開恩科,那是之前幾位皇子出生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所以我目前也不用擔心蔣家那些人會不會轉頭來對付我這裡,他們很快會忙不過來的。”
那些皇子和皇子背後的勢力,哪容得麗妃和蔣家一派如此囂張得勢,皇權的爭奪只會比之前的江南的局勢更加險惡,蔣家這是將自己架在火堆上烤。
“嗯,我也不擔心。”簡樂陽笑道,最多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對這種人下起手來生不出絲亳的惻隱之心,“對我來說,蔣家也算辦了件好事,至少可以讓我爹提前半年多參加院試,否則得等到明年六月份。”
他覺得那樣時間太長了,這半年多不知會發生怎樣的變化,能提早當然好。
賀雲章笑得又露出了酒窩,陽哥兒的心態果然好:“我相信這次簡伯父會順利透過的,我託人去搜集往年的院試試卷,等送來了我給你送去。”
“好,多謝。”簡樂陽沒有推辭,這對他爹來說算錦上添花了,即使對他爹沒太大用處,可等文遠明年參加科舉也會用得上,文遠比他爹差了許多火候。
賀雲章還將上次簡貴榮作的文章帶過來給簡樂陽看了,簡樂陽雖然自己不愛寫文章,但眼力還是有幾分的,好歹末世前也是經受過正統大學教育的人,也看過他爹他弟寫的文章,這篇文章做得,用簡,用辭上面是比文遠講究,行文也老練得多,但……論起實質內容,不見得比文遠好多少,許多地方文不對題,讓講地方治理,不是讓對剛來的縣令以及當今陛下吹功頌德的,也不是靠之乎者矣就能治理好一方百姓的。
簡樂陽趁機將簡貴榮為他小姑找的親事說了,拜託賀雲章打聽一下是府城的什麼人家,他相信這背後肯定另有隱情,最可能的就是這男方有什麼難言之疾,否則條件這麼好的人家,要找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
賀雲章與簡樂陽一起走在田埂邊,地裡有勞作的人,一些是之前碼頭上改造的人,一些是附近的百姓,兩方人是分開來管理的。賀雲章想了想說:“我可能知道是哪戶人家,陽哥兒你需要阻止嗎?”
簡樂陽略一想便明白賀雲章為何會知道了,看他對簡貴榮如此留心,簡家的情況肯定已經調查過了,簡樂陽沒有生氣,他當初自報家門便是默許了對方去查的,只是對方連這件事也知道,是他對簡家的關注比簡樂陽預想的要多幾分,在簡樂陽看來,賀雲章對他這個恩人還是挺重視的。
“你說吧,是什麼情況?那男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錯,這位洪姓經歷的弟弟自幼痴傻,洪經歷是個孝子,洪母希望為痴傻兒子娶個讀書人家的姑娘,覺得可以生下個聰明的孫子,洪經歷便聽從母命四處尋找,只是這一般讀書人家覺得此舉羞辱之極,哪可能真將姑娘嫁進去,所以這洪經歷便往下面尋找,家境差點也沒關系,只要出讀書人的。之前我聽手下說簡貴榮與府城的洪府有過接觸沒太過注意,只以為是旁的事,現在看來是想透過這門親事攀上府城的洪經歷了。”
賀雲章心說,他果然沒看走眼,就那樣一篇陽哥兒也不看好的文章,居然讓張教諭說出是可造之材的話,這張教諭也是讓他無話可說,難怪縣學裡的這些秀才,近幾年就沒透過鄉試的。
簡呢,我這三叔果然是冷血冷情的,就不知道家中老太太老爺子清不清楚,不過就算清楚,平時再疼家老閨女,只怕為著三叔的前程,也得犧牲了我這小姑。
“既然他們都捨得,我去阻止了幹什麼?不過這事得看我爹怎麼做,我這當兒子的聽我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