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準備今個將湯白帶去電影院看電影,他右手像領著小孩子一樣的牽著他,左手有點使不上勁,陸舟站在奶茶店前,說道“一杯超大爆米花,一杯奶茶,一杯黑咖,奶茶記得放珍珠和椰果,七分甜。”糖加多了對他牙齒不好。

陸舟想起前幾天湯白一直喊著牙疼,想必是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翻過櫃子,他昨天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櫃子裡裝著糖的罐子少了多半,他也不嫌膩的慌。

陸舟選的是一部歐美動畫片,畢竟其他的湯白也看不太懂,這部電影據說是根據英國的一位女作家寫的童話故事改編的,主角是一隻兔子。

陸舟興趣缺缺,抿唇喝了口咖啡,坐在一旁的湯白倒是全神貫注盯著螢幕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眨,陸舟從小就對動畫片無感,或者說他對這種影視作品的興致都十分淡缺,太虛了,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太虛了,他比較喜歡實際一點。

湯白啜了一大口,喉結也跟著上下滑動,手上也不停歇的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往嘴裡塞,兩個腮幫子鼓鼓的,陸舟輕輕笑了一聲,真是粗魯到有些可愛。

“湯白要慢點吃,沒有人會跟你搶,這些都是你的。”陸舟吐字很慢,方便湯白能夠聽清楚,即使他聽清楚了也不太懂,陸舟也很願意白費力氣。

他最近空閑時間基本上都在教他讀書,拿著幼兒園的初級課本告訴他發音,湯白剛開始還是極其不願看著那枯燥乏味的東西,還是後來他哄騙道,“湯白把這些都讀一遍好不好,過幾天我們去電影院玩。”

湯白把自己的奶茶麻溜的喝完了,眼珠子瞟到陸舟右手邊的咖啡上,渾身上下就連氣息也陡然有些變化,他低下頭動作一個利索直接用嘴巴叼著那根吸管,麻利地吸了一口。

湯白將咖啡喝到口中的瞬間就苦的張開嘴,褐色的咖啡從嘴巴吐出來全部弄髒了上衣,他還是一個勁地吐著,嘴邊都粘上了些小沫,湯白眉毛擠扭在一起,面部的五官都被那口咖啡苦的略顯變形。

一隻從狐貍手中搶食最後自食其果的嫩犢子。

陸舟好笑的拿出紙巾替他擦拭著,他看著湯白一身的髒漬,想著先將他帶去洗手間清洗一下再去換身衣服,反正電影已經放了一大半了。

陸舟扭頭問道“湯白,我們先去換身衣服好不好?”

湯白搖著頭說什麼也不肯走,他指著黑暗中螢幕上方的大兔子,道“看、完。”

陸舟再次軟聲哄著,湯白還是說什麼都不肯走,陸舟不得不承認湯白有時候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固執。

他看著湯白的外衣上已經浸濕了,有些擔憂要是他晚上感冒了怎麼辦,陸舟先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細心的替他換上。

他認真而又專注的眼瞼,在周圍環境相對靜默的襯託下撩人於無形,眸中也彷彿含著驚心動魄的點綴星河。

這幾天,陸舟有點忙。

陳老師自從學校離職後,學校內部開了場會反反複複斟酌了很久,最後決定直接讓陸舟上崗上線替他將還沒完結的課上完。

陸舟也沒多加推遲,反正他教課一向懶散慣了,上課時他總是最後一個到,下課他絕對第一個走,只要不誤人子弟就好。

上課鈴聲響了許久,他慢條斯理文文雅雅的還把領口整理了一番這才走了進去。

鋥光瓦亮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陸舟姿態挺拔地在講臺前停了下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橫豎撇捺地刷刷幾下寫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粉筆扔擲在一旁。

字跡勾撇有力,遒勁蓄發,一看就是練過的。

陸舟笑著溫聲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舟,你們現在的代課老師。”

臺下的同學們將她們眼中的驚訝很形象很具體的以各種肢體動作表現出來,她們不是沒見過臉長得好看的,也不是沒見過字寫的好看的,更不是沒見過手長得好看的,但是面前這個具備了以上三點的男人為什麼是她們的老師??

媽媽,我現在退學還來得及嗎?

有一同學顫巍巍舉起了手,“老師,你是新來的嗎?”為啥我在這破學校待了三年都沒見過你。

陸舟解釋道,“我在這待了有幾年了,因為我是兼職老師,一週來不了幾次。”

下面有人狗膽包天義正言辭的說道“老師,您電話號碼還沒告訴我們,以後有問題怎麼聯系您呀。”

陸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沒有手機,不打電話,以後你們有問題冷下課或者上課前來問我,但是上課千萬別問問題,我不太喜歡中途被打斷,另外作業我會當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