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臣打越洋電話過來時,陸舟午覺剛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眉眼,問道:“有事?”

傅臣在電話另一頭語氣急切說道:“陸舟,湯白出事了。”

簡單的一句話,足以讓他方寸大亂。

陸舟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等你回來再說。”傅臣說完這句話就結束通話了。

陸舟沉默了片刻,將杯中的涼水一飲而盡,正要抬腳往臥室收拾衣物,卻發現兩腳開始發麻不聽使喚。

他不禁低聲咒罵一句。

心髒砰砰發響跳動的極快,似激蕩飛揚的湖水一樣久久不能平靜。

陸舟當天下午就訂機票回國,淩晨兩三點才到,後來直接打的去了傅臣的公寓。

他站在傅臣公寓的門前,冷著一張臉,已經忽略門上的門鈴,右手握拳使勁地敲著門發出一聲聲的重響。

過了很久,屋內才傳來輕微的走動聲。傅臣開門之後黑著臉,對著陸舟就是噼裡啪啦一頓臭罵。

“半夜敲門你有病呀。”傅臣哈欠連天地說道。

陸舟沒理他,自顧自問道:“湯白怎麼了?”

傅臣撇撇嘴,這才覺得事情玩脫了。

本想故意做出一副急事的樣子嚇嚇陸舟,沒想到半夜把他自己給嚇著了。

傅臣言簡意賅說道:“陳莉欠了一大堆債,帶著他兒子跑了,怕是嫌湯白麻煩就丟了下來。”隨後他努了努嘴,“湯白現在睡在你以前的房間。”

陸舟眼眸沉了沉,聲線略顯沙啞的說道:“怕是他現在見到我,會不認得我。”

傅臣倒是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隨後又說道:“你明天要是不把他帶走,我就把他扔到樓下的垃圾箱去,也好讓我耳根清淨清淨。”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先睡了,你自便。”他說完便往房裡走去。

陸舟動作輕柔地開啟房門,屋內留著一盞光線略弱的臺燈,他一路輕車熟路地繞過擺放的傢俱,還有一些小玩具。

湯白又瘦了些,下巴相比之前顯得有些尖,臉盤也有些瘦削,膚色倒是一如既往的白淨,陸舟無聲地笑了下,輕輕地在他眉眼留下一吻。

“糖糖。”一聲輕喃從耳邊傳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呼喚聲。

陸舟一怔,僵直在那裡不敢動,這一刻,他竟不知該如何面對湯白。

湯白眨巴了幾下眼睛,他是被一陣尿意給憋醒的,引入眼簾的是往日熟悉的身影和如同清竹般冷然的味道。

他一個熊撲過去,雙手死死地抱住陸舟的腰身,似乎有淚水滑落下來浸濕了陸舟的衣服,“糖糖,你別走——”

聽到這句話後陸舟整個吊起來的心才從高處放下,他揉了揉湯白的腦袋,說道:“我不走。”

湯白抬起頭來,那雙濕潤的像貓兒一樣的眼睛望著陸舟,彷彿眼裡只有他一般,他慢慢地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湊近陸舟,隨後嘴唇緊貼,咬了一口後,說道:“糖糖,和我,永遠在一起。”

陸舟輕嗯了一聲,哄道:“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