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天氣已經越發蕭瑟,冷的讓人直打哆嗦,有些怕冷的更是提前戴好了圍巾,儼然一副過冬的樣子。

而湯白在這一天失蹤了。

陸舟帶他去外面商場買一些準備入冬的衣服時,在挑選衣服時稍微松開了握住湯白的手,回過頭來便沒再看到方才還站在一旁的人影。

左邊的售貨員還在嘰嘰喳喳說著什麼,陸舟一個字也沒能聽進去。

他只覺得心很沉,似一塊石子沉到了海底深處,就連呼吸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那挺拔的身軀在此刻極具有壓迫力,陸舟右手握緊隨後又松開。不可否認,他此時的心情極其糟糕。

陸舟薄唇微抿,冷靜了片刻,對著一旁的女售貨員露出溫雅一笑,說道,“能麻煩調一下監控嗎?我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湯白跑出來之後跟著湯顯回到了那條小巷子裡。

湯顯目光直視著嘴裡不停囔囔著“弟弟”的湯白,回想起當初那個人不由分說的將湯白帶走的那一幕,思索著他偷偷地將湯白帶回來會不會惹惱了他。

湯顯本來是準備趁今天是假日去買一些升高的資料,卻不曾想看到了在服裝店裡呆站在一旁的湯白。

他還沒說一句話,卻沒想到湯白率先將他認出來,然後直接跑出來了。

湯白是傻,但是湯顯畢竟是和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兄弟,湯白還是認得他的。

陳莉一進門看到他們兩個,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湯顯,我不是跟你說過別讓你再去找他,你就是不長記性,這個傻子從哪裡來就送哪裡去。”她話說話就往屋裡忙活去了。

湯顯神色有些不情願,剛想說話,就聽見一旁的湯白目光直視著門口,語氣歡快道,“糖糖。”

湯顯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舟,說實話,他極其不喜歡面前的這個男人,從第一次見面時他給湯顯的感覺就不太好。

太過於強烈的壓迫感。

陸舟在門外站著,他那隱晦不明的神色在那挺拔修長的身材的襯託下顯得更加赫人冷然。

雙眼眯斜如同竹葉,似笑非笑地沖湯白招了招手,湯白回頭望了一眼湯顯,眼中帶著迷茫,隨後才慢慢朝陸舟走去。

陸舟靜靜地望著湯白,當湯白再一次脫離在他掌控範圍之內時,當湯白再一次消失不見時,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捆綁在鐵軌上,看著不遠處的火車緩緩駛來。

不安。

過於強烈的不安。

陸舟屏著一口氣緩緩撥出,右手卻不自覺地捏緊。

算了,只要他回來就好。

陸舟拽著湯白的胳膊正要往門在走,隨後看見湯顯小跑過來硬生生擋在他們面前,說道“你不許帶他走,他是我哥哥。”

陸舟以手掩面,發出一聲嗤笑,他將鼻樑上的眼鏡取下放入口袋裡,眼角微微上翹,說道,“你真的把他當做是你的哥哥嗎?你會讓你的哥哥穿著髒兮兮還打著補丁的衣服嗎?你會讓街坊鄰居把他當著傻子對待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對湯白心中是有鄙夷的,你看似對他很好,每句話都是在為他著想,那麼我問你,你知道湯白手上有凍瘡嗎?你知道他恐高嗎?你知道他喜歡什麼嗎?連我一個和他相處只有大半年的都知道,而你一個朝夕相處十幾年的確一無所知。”

湯顯面色陡然一變,就連瞳孔也不自覺瞪大,嘴唇微顫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湯顯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討厭陸舟了,因為在陸舟的面前,自己再多的偽裝也無處可匿,陸舟的那雙眼睛能看透自己的本質。

陸舟咄咄逼人的氣勢未減分毫,“你將大哥哥的身份扮演的很好,你很好的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你騙不過你自己,你們對把他當著傻子一樣,但是我不會,湯白他是我扔在心尖上的,他疼,我也會疼。”

陸舟眼神帶著警告的瞥了他一眼,隨後便摟著湯白的肩往外面走去。

“弟弟。”湯白回頭對僵在一旁的湯顯喊道。

陸舟神色愈加暗沉,真礙眼呀。

回到家後陸舟用力地將湯白從車上拽下來,也不管他有沒有被門磕到,直接從他將車庫拉到自己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