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反正我不討厭,以前還有烏鴉反哺這一說,而且在尼泊爾還設有專門的烏鴉節。”袁柔教育他說道。

“可能是我小時候被它啄過眼睛,所以它再好我也喜歡不起來。”

那時候的陸舟認真地囑咐道,“院長,你不要被它啄了眼睛,很疼的。”

陸舟將自己埋在被子裡,身體終於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院長應該是恨他的吧,她應該知道,要不是他,所有的一切也不會發生,她不會被那樣惡心地被糟蹋,她也不會死,她也不會…

有渾濁的淚從他的眼角流淌而下,當信任成了一把傷人的利器之後,全身上下心裡那塊會結好痂,長滿盔甲,而那根肋骨卻還在那裡,一動就疼。

出院那天,陸舟遞給傅臣一張紙,裡面寫的是輔佐真佑這幾年讓他洗錢的賬號和密碼。

傅臣沒接過來,只是說道,“陸舟,我不準備考警校了。”他舔了舔後槽牙,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要考醫大。”

陸舟右手指動了動,輕聲問道,“為什麼?”

傅臣倒是發出一聲輕笑,滿嘴胡言亂語道,“怕你下次遍體鱗傷的再出現在我面前,沒人肯救你。”

“陸舟,以前的都過去了,以後的路能好好過就好好過。”

“我知道。”他低聲說道。

“那你這些天想好了嗎?”

陸舟沒再回話。

後來他曾回去過湯白在的那條巷子裡,裡面很多東西都沒變,湯白也沒變,依舊發著呆亦或者用樹枝搗鼓著螞蟻洞。

只是當他走到湯白的面前時,湯白再也沒能認識他。

還真是個傻子,連這點東西都記不住。

陸舟遞給他一堆提前買好的棒棒糖,湯白很迷茫的接過來,然後瞅了一眼陸舟漸行漸遠的身影後,便又開始自個發著呆去了,一呆就是一整天。

陸舟很落寞地走出這條巷子。

他是病到極致的黑,而湯白是不留餘地的白。

實在是格格不入。

陸舟深深地呼進一口氣,他屏住呼吸,就當身體的壓抑感已經難以適從之後這才撥出來。

很久一段時間陸舟都沒有去打擾過他,他實在是不敢太接近湯白,他怕有一天他對湯白投入全身心的好,他怕有一天他把湯白捧在自己的心尖上,他怕有一天他將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在湯白身上,而後來他只是轉了個身湯白就將一切都忘了。

他更怕自己忍受不了這樣子在有一天終會爆發。

陸舟對這一切都怕極了。

後來當傅臣正兒八經地問他想做什麼的時候,陸舟腦海裡不由地想起了湯顯教湯白學習音節的那一幕,那個小結巴非但不好好學習,還時不時打著盹,他的心中彷彿有一種被稱為信仰的東西頓然而生。

“傅臣,我想成為一名教師。”

只是當有一天陸舟不經意間從便利店再次看到湯白的時候,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又開始熱血沸騰。

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去吧,去找那個小結巴。

那天惠風和暢,天氣很好,而他也就那樣隨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