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在前面打著馬虎眼笑道,“空氣有些悶哈,我開個窗。”

四周在此時陷入一種怪異又靜謐的氛圍,湯白嘴巴一癟猛地將身子扭到另一邊背對著陸舟,垂頭悶聲不吭,這種行為似乎表示他現在不想再和他進行交流。

陸舟雖說談不上生氣,但是總覺得湯白這種沒來由的孩子脾性確實要改一改,縱容他是一回事,禮儀修養又是另一回事,至少就現在而言,他不打算慣著他。

安晨的視線在陸舟和湯白之間來回轉悠,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嘴唇抿了抿,抬眼望著陸舟略有些小心翼翼地緩和氣氛說道,“湯白他還是小孩子脾氣,你也不要太嚴了。”

陸舟聲線比之前溫和了些,說道“不嚴他不長記性。”

湯白從窗戶玻璃上盯著他們談話的畫面直直發愣,越發覺得心裡似乎加了氣泡水一樣直冒酸泡,眼眶開始慢慢泛出水來,沒過多久就蓄集了兩泡汪泉。

陸舟閉著眼休憩彷彿背對著他的湯白似乎不存在一般,或者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正在鬧別扭的湯白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偶爾傳來有風吹過的呼嘯聲。

還有車行駛在這崎嶇的山路間走走停停的聲音。

以及……湯白再也沒能憋住的抽泣聲。

淚珠子斷線般地從眼眶脫落下來說著臉龐滑落,鼻子如同小醜面具的紅鼻子一般通紅,陸舟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抽泣聲,扭頭望著湯白因為哭的太厲害還一顫一抖的後背,眼中的深色愈加濃烈,晦澀難懂。

陸舟終究輕聲嘆了口氣,將湯白的身子擰過來,然後將他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右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湯白的肩膀。

無聲地安撫著。

湯白的哭聲更加的劇烈以及委屈,他伸出手推開陸舟安撫的右手,卻又將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全部抹到陸舟的胸前,陸舟的上衣頓時皺皺巴巴以及帶著透明的液體,不堪入目。

陸舟再一次摟住湯白的肩膀,然後又被湯白躲開,陸舟再伸出手,湯白又躲開,反複幾次下來,湯白終於沒再置氣。

湯白打著哭嗝有些緩不過來,陸舟說不心疼也是騙人的,他認真地捧著湯白淚眼婆娑的臉,對著他那有些紅腫的眼皮印上了輕輕一吻。

只要他一哭,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的心就開始軟了。

坐在陸舟左邊的安晨有些驚訝了,準確來說是有些……震驚。

傅臣扭過頭對著一臉震撼的安晨訕笑道,“他們…他們關系一向這麼好。”

後來,陸舟帶著湯白回到家裡,趕緊將湯白身上因為流汗而有稍許汗味的衣服換了下來,緩聲教導,“湯白,以後不可以那麼沒有禮貌。”

湯白捂著臉還是有些抽搭,斷斷續續帶著哭腔道,“我說,我討厭她。”

“糖糖,糖糖不能、和她說話。”

“糖糖,不能、對她笑。”

湯白說完話抬頭望著陸舟,面色有些小心翼翼,不是怕陸舟會說他,也不是怕陸舟會討厭他,而是怕陸舟會當做沒有他一樣,像對待空氣一樣對待他,也怕陸舟像曾經對待他一樣然後將嘴巴貼在那個女老師臉上。

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樣,玩順手了之後被另一個孩子搶去,會哭鬧,會不服,還會心痛。

湯白腦海裡浮出這樣的場景時,他就忍不住哭了。

湯白伸出雙手環住陸舟的腰身,然後抬起頭沖著他的下頷親了一下,“吧唧——”一聲。

陸舟聽完他說的話似乎也能理解湯白這種沒有緣由的脾氣是如何而來,學不會掩藏的佔有慾,對於湯白而言,他應該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吧。

陸舟摸了摸方才被某人輕薄過的下巴,兩指成圈伸手彈了彈站在他面前的傻瓜蛋的額頭,笑道,“傻子,接吻可不是這樣子的。”

說完就對湯白言傳身教地展示了一番關於接吻的幾大秘訣。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

湯白真的是小孩心態

就像小時候自己的媽媽抱了別人的孩子一樣,會大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