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鑲龍衛突現至親,馬問天強行問道(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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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黑甲的鑲龍衛連刀都塗黑了,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又悍不畏死。已經有數刀劃過了劉雲和問天的身體,即便以他們勿去的體魄,還是被劃破表皮,雖不致命,卻勝在數量多。
馬問天被寸炮打的已經虛脫,劉雲心裡著急,自然殺紅了眼,往往不顧及劈向自己的刀,也要擊退攻向問天的殺手。
沒捱過打的人不知道,捱打遠比打人更消耗體力。此時馬問天才想明白,為何良家婦女路遇歹徒,寧死不從,被打幾巴掌後就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他們三人行走江湖,遇見過這種事而抱打不平。事後問天和劉雲偷偷議論,卻沒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劉雲從小被訓練捱打,早就適應了,打多嚴重都不會脫力,這就是胡佔山的高明之處,更是上百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而問天側從小到大都是打人,沒練過捱打,朱雀鬥人的徒弟,只能打人,或者是戰死,哪能打輸了逃跑。
今天若是不死,二人一定會偷偷分享今日的經驗,解心中久久不明的疑惑,增加閱歷,這疑惑可不能告訴小玉,不然……呵呵。
一柄圓刀划向馬問天的肚子,正是那條已經有了的深深刀口。這一刀若是再補上,即便你體魄剛硬,刀劍難傷,也得腸膽外露。
那俯身前衝的刀客,突然被同伴一把拽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同是鑲龍衛的一人一刀抹了脖子。只是現場太亂,無人注意此事,可離得最近的馬問天看到了。
天空泛白,景物可見。
三人也力竭。
黑甲的鑲龍衛還剩五百人,但此時已經過了他們以黑暗為掩護的最佳時機,不過那又如何,且不說敵人已經虛脫,即便敵人再猛,他們身為死侍,在被割去舌頭的時候,就已經是消聲諜子,一世消聲,直到戰死,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已經互相看得清,只有一條路,死戰。
五百人蜂擁而上,劉雲三人被衝散。
一刀連著一刀,一刀緊似一刀,刀刀不留情。
身在高空俯瞰全域性的方衛山與駱斌郎看出,鑲龍衛中有一個人倒戈,偷襲自己人。不對,又有一人!還有一人!
首先倒戈之人,距離馬問天不遠,摘下頭盔,露出本相,揮刀殺向鑲龍衛。
已經皮開肉綻,又被駱斌郎寸炮打出內傷的馬問天一眼認出,那倒戈的鑲龍衛,正是自己的二叔!那個應該在馬家班以雜耍為生的至親之人!
而後又有兩人摘掉頭盔,向著馬問天苦澀一笑,沒有時間多做眼神交流,數刀已經向著叛徒砍來。
馬問天瞬間如遭雷擊,那二人正是自己的爹孃!
原來馬家班雜耍這幾年已經被疏密院收編。
馬問天的爹孃和二叔這幾年被與世隔絕的訓練,根本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早就出了小有名氣的三個孩子。
今日直到破曉,他們才看出自己拼殺的物件竟是馬家的獨苗,那個寄託了整個家族希望的小兒問天。只是現在他長高了,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
正當馬問天震撼之際,幾柄彎刀在他身上割出露骨的傷痕。
一團寸炮打在馬問天胸口,使其胸腹內好似炸裂,嘔血不止,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拄劍跪地,說不出話來。
馬家三人將馬問天團團圍住,拼了命的向外砍殺。
那個被四面八方死侍攻擊而披頭散髮的女人,提著早已溝缺無數的彎刀,嘶吼一聲“啊”,同時飛身衝向馬問天,只有馬問天能聽懂那聲因為沒有了舌頭而發不清音的“兒”!
……
二十里外有一座世間最高的塔,裡面盛放世間最多的書,塔名曰天下樓。
三樓之上,有一個數月沒有走出去過的書生,日夜不分的讀書。此時聚精會神的張東川周身雞皮疙瘩驟起,莫名的驚駭使其肢體癱軟,從一丈高的梯子上出溜溜滑下。周圍的樓工只是看了一眼這個被特殊批准,一路從一樓看到三樓的書生,而後各忙各的,繼續整理、匯總、補充不斷從天下間蒐羅來的書籍。
坐在地上的張東川瞠目結舌的看向遠方,隔著無數書籍與牆壁,一望千里。
一團無比宏大的“氣”,拔地而起的騰空,一半潰散於天地間,一半朝向自己的方向湧來,一瞬千里,而後在二十里外縮地消失。
這股類似的“氣”他前不久見過,就是驚鴻老人歸西之時,他也是在塔中莫名隔空看到。只是今日這股“氣”,比起當日那股大上太多太多。
若不是在塔中不辨南北,這聰慧書生一定能辨認出那“氣”的來源,正是牛角山莘莘學宮方向。
……
時間彷彿靜止,戰場彷彿消失,只有一個無力的孩子,眼望著最親愛的母親衝向自己,那溫柔的手即將觸到自己的臉頰,那溫暖的懷抱即將將自己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