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惡鬼,魂魄都沒有了,怎麼還可能回得去。

齊光沉默片刻,然後說:“就算是這種情況,伊麗莎白那個家夥也不會傷心。”

雖然是小孩子,但伊麗莎白已經懂得很多了,他和顧朝陽這種普通平凡卻溫暖家庭裡長大的不一樣,因為看得太多,沒有那麼容易接受別人,更別說接受一個開始態度那麼惡劣的女鬼了。

齊光一點也不客氣的在男朋友面前上著一個小朋友的眼藥,而且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顧朝陽啞然失笑:他松開環住齊光的手,自己圍著男朋友轉了半個圈,以便自己和齊光對視:“伊麗莎白是男孩子。”

齊光提醒他:“你喜歡的本來就是男孩子。”如果是女孩他還沒有這麼擔心。

顧朝陽被口水嗆住,狠狠咳嗽了兩聲。

“他只有七歲,我又不是變態。”

和七歲的孩子吃醋,未免太喪心病狂了一點吧。

齊光接著提醒:“你們相差也不是很大,十多歲而已。等他長大,年齡正好。”

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

“之前有件事,我忘記和你說了。伊麗莎白他們的世界,和我們的流速是七比一。”

他接著說:“當伊麗莎白十七歲的時候,我們這邊已經過去了七十年。”

那個時候他都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了。

空氣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安靜,最後還是齊光用一句聽起來有點莫名奇妙的話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我有點慶幸你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了。”

“為什麼?”顧朝陽有點不大明白這其中的邏輯關系。

齊光抿了抿唇:“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我可能沒有辦法拒絕。”

像伊麗莎白這種程度的黏人他都沒有辦法受得了,對親生孩子太多關注的話,他就更受不了。

但顧朝陽這麼溫柔的人,看起來好像很喜歡小孩子,他不想剝奪顧朝陽的權力,但顧朝陽是男人,就沒有這種糾結了。

顧朝陽花了一點時間才想明白齊光話的意思,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眼波卻柔成了一灘春水。

他抵住齊光的額頭,聲音溫柔:“當時在鐘靈消失的時候,我當時有點難過,但更多的還是慶幸,慶幸你還在,慶幸消失的不是你。明明是分別這麼悲傷的事情,我卻有這樣積極的情緒,我當時覺得,自己真的是很糟糕。。”

齊光的眼睛亮了幾分,顯然是被顧朝陽的話取悅了,他明明板著一張臉,嘴角的弧度卻怎麼壓不下去。

他稍稍側過臉來,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側過臉還好,一側過臉來,他就看到盥洗室門邊的一隻手,那手很白很小,看起來想是七八歲孩子的手。

“你最喜歡誰?”

“欸?”

齊光便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顧朝陽便格外認真地重複了那個回答:“最喜歡你。”

手的主人把它縮回去了,齊光的唇角翹得更高了。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在盥洗室是幹什麼的了:“鬆手,我還沒洗澡。”

顧朝陽幫著他解開襯衫的衣釦:“今天天氣很好。”

“所以……”

“所以,一起洗好了。”

不和諧的聲音被淹沒在嘩啦啦的水聲中,至於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小朋友,也早就被扯離了這個令單身狗心碎的現場,勉勉強強能夠稱得上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