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白袍加身,白袍下是那金黃的長衫,再加上他那雍容華貴的面容,喬寶瑩愣住,這個人與當年在青山上所見時早已經不同,除了那份清冷的氣質,還有那張依舊俊美如仙的容顏,果然還是有變化了,畢竟已經是越國的王。

文宇停了步,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喬寶瑩,很快眼神看向她的懷中的孩子,他面色終於動容,朝她走來,在她對面坐下,卻這麼仔細的看著她。

喬寶瑩朝他溫和一笑,說道:“你想吃什麼?可以跟我講的。”

“炸雞。”

“那個少吃點,上火。”

“烤魚。”

“好,晌午做給你吃,蘇辰也正好挺喜歡吃的。”

聽到蘇辰兩字,文宇反應過來,他垂下眼簾,說道:“你倒是如願以償。”

喬寶瑩看向懷中的孩子,她的確已經如願以償,她很開心,她擁了她和蘇辰的孩子。

完顏文宇卻是自嘲一笑,說道:“如果當年我不曾冶好你,你會不會就不會嫁給蘇辰了?”

沒有如果,她想她還是會嫁給蘇辰,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她其實也已經動心,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文宇看到她堅定的樣子,心中微苦,胸口的痛越發的明顯,盅毒從來不曾解,情盅豈能解?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文宇捂著胸,他揚起唇,溫和一笑,說道:“好歹當年我也曾救過你,你會偶爾想起我麼?”

喬寶瑩看著有些像老朋友口氣的文宇,她點了點頭,“你當年的恩情,我會記一輩子,謝謝你救了我,救了蘇辰。”

“你記得就好,沒事的話可以想想當年我在青山撫琴的時候,只有那個時候才是真實的我,現在的我已經回不去了。”

喬寶瑩忍不住看向文宇,看到他緊鎖的眉頭,再想起當年初見他時在那亭中與世無爭的撫琴,那個時候的他無欲無求,每日與醫為伍,給人冶病也是隨心而定,那時的他或許更快樂一些。

“文宇,我拿走了前輩的手紮,但是我不想再還給你了,你如果想要知道什麼,我可以將手紮上的內容告訴你,只是涉及到火器那一塊,我怕是不行。”

喬寶瑩說出這話來,她覺得自己的臉皮還真夠厚的,拿了人家的東西如此有理,可是這關繫到兩個國家,她要幫著蘇辰,所以她不會將手紮交出去的。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文宇淡然一笑,“我早就知道,或許這手紮本就該屬於你,因為你才是她的知音,你們才是家鄉人。”

喬寶瑩有些感動,她沒想到文宇會這麼大量,她早已經做好了與越國一決高下的決定,甚至昨夜裡還跟蘇辰討論要不要將新制的武器在他面前露出一手,用以來震懾,當時蘇辰有些猶豫。

眼下看來,他們當真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文宇從懷裡拿出一把金鎖,小小的金鎖上刻的富貴吉祥圖案,他將金鎖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給孩子的禮物,你且收著。”

說完,文宇起了身,他轉身出門。

喬寶瑩看著桌上的金鎖出神,原來他是來送這個的,先前還懷疑他來的目的。

喬寶瑩拿起金鎖,全部將之帶在孩子的脖頸上,她吻了吻孩子,看著懷中的孩子,感覺世間的紛爭都已經與她無關,她只要看著孩子,心就靜了下來。

蘇辰給文宇的人另擇了小院,一併住在了蘇府,外頭的人根本不知道越王會來平江府,同時文宇的人也不出門,他原本就帶來了一個活死人,眼下又有多了一個明者。

文宇正在試著解了兩人身上所有的毒。

喬寶瑩卻還是像往常一樣,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這樣平靜的過了小半個月,天氣更加的涼了,喬寶瑩給孩子穿得衣裳多了,請了裁縫入府,給上上下下的人都做了新衣。

有幾套白袍是送去文宇院中的,文宇看到鄔總管送來的衣裳,他奇怪的問道:“是夫人選的布料?”

鄔總管點頭,“正是,府中上下內務夫人都會過問。”

文宇心下一喜,立即叫蒙安收下。

喬寶瑩給蘇辰做的衣裳卻是自己出的繡樣,叫繡娘繡上去,她若沒有記錯,蘇辰挺喜歡依米花的,所以他的新袍服上都有著這個時代不曾有的花樣。

蘇辰拿起一件青衣袍服穿上去,接著看向袖口和襟口的依米花卻是笑了,“我倒是記掛著你先前親手給我做的那件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