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有怒火,有恨意,蘇辰不敢看,看了他會受不住,青山蘆主的醫術是天下最厲害的,他要控制一個人那都是簡單的事,好在他們把她弄出來了,不然再過些時日,以前的瑩兒將不複存在,眼裡只有青山蘆主,而他這個名正言順的夫君卻反而成了陌生人。

莫情施完針,喬寶瑩就睡了過去。

莫情起身,凝重的說道:“夫人以前一定想起過什麼,所以青山蘆主才出的手,不然不會用這種禁忌之術,莫家原本屬湘西一派巫醫,後來莫家祖宗不知為了何事搬遷到零陵郡來,再結合了中原的醫術就這樣傳承了下來。”

蘇辰點頭,“莫姑娘辛苦了。”

“只要夫人能恢複如初,我沒有什麼辛苦的,我也甘願。”

蘇辰嘆了口氣。

莫情退下,屋裡靜悄悄地。

蘇辰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握緊小媳婦的手,想起兩人一路所經歷的事,心裡暗嘆不已,這一切都是昝泊造成的,若是當初他能順利的留在京城,他跟小媳婦便不會去巴蜀,他也不會莫名其妙的下獄,那李易就不會帶著小媳婦回京認親,被皇上亂點鴛鴦。

一切都這般的巧合,這一次他回京,絕不會放過昝泊,眼下已經不是皇權相爭,而是他與昝泊的戰場。

師父的開門弟子與關門弟子,兩人的手段都對不住師父,可是這一口氣他咽不下去,只能以後在師父墳前負荊請罪了。

喬寶瑩半夜醒來的,卻看到床邊坐著的蘇辰,他還握緊著自己的手,此時正在打盹,可是既便是睡著了,手也不曾放開,她的手掙紮了一下,沒想到蘇辰立即醒來,朝她緊張的看去。

見她還在床上,面色才恢複過來。

“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下碗麵條。”

喬寶瑩看著蘇辰,心裡頭有些不舒服,這樣對付她,居然又扮好人,她的手動了動,卻發現還是不能施展功夫,於是冷聲說道:“你若是真的有心,你恢複我的功力。”

蘇辰卻是面色一暗,沒有再接話。

“果然,你只不過想要控制我?對不對?”

“我沒有要控制你,就算你恢複好身子後,再回去繼續做李易的側妃,我也認了,但青山蘆主這人,你不可以,他太危險,他會控制你,不會讓你見我們的。”

喬寶瑩還是強行收回自己的手,接著放入被窩,閉上眼睛說道:“我要睡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起了身,他卻道:“我就在外室,你若有什麼事喊我一聲便成。”

喬寶瑩看著他失落的離去,她心頭微微動容,一種很奇怪的悸動從心底裡傳來,她越發的覺得奇怪,難道她以前真的對蘇辰有心思?她不是一直喜歡的是文宇麼?

文宇,你在哪兒,你快來救我,他們一定是對我下了什麼藥,所以她才會對蘇辰有反應的,她剛才居然有些心痛蘇辰,她真是瘋了。

喬寶瑩就這樣在院子裡養了半個月的病,心裡每天都默唸著完顏文宇,可是該死的他還沒有出現,她開始不對完顏文宇抱希望,只盼著在蘇辰的眼中,她已經“病”好了。

這樣能恢複她的自由,恢複她的功夫。

莫情每日都會過來給喬寶瑩下針,喬寶瑩的頭痛病不但沒能得到冶療,卻是越來越嚴重。

有一次她竟痛得昏迷了過去。

莫情的面色越發的凝重了,蘇辰在一旁看著昏迷不醒的喬寶瑩,心中沉痛的問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莫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出來,“我的法子與當初咱們出京時用的一樣,按理夫人會恢複記憶,但是她的反應卻有些奇怪,像是有兩種記憶在做鬥爭。”

“兩種記憶?”

蘇辰面色一白,他想起先前莫情說的話,他再也不能淡定如初,連忙制止莫情再次施針,他害怕那個真正的瑩兒不見了。

“不要再冶療了,他不是將我的情義又忘記了麼?我有的是耐心,以前她喜歡上我,現在只要跟我在一起處久了,她一樣會再次愛上我的,我相信,以後咱們都不要再給她施針了。”

莫情奇怪的看向蘇辰,勸道:“只有這樣才能更快的讓夫人記起您,剛才那個只是我的猜測,或許不會,畢竟我不曾遇上過。”

蘇辰卻是擺手。

喬寶瑩頭痛之後醒來,沒想自己昏睡了三日,腦子裡一團混亂,如今又只有一些幻影的存在,不過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功夫回來了,她又有力氣了。

她提起一口中氣起身,身子輕的不行,她穿好衣裳從床上下來,接著出了屋。

只見農莊小院外居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農田,此時田地農作物長得豐盛,正值仲夏,還有些熱氣撲來。

天色尚早,太陽只露出尺把高,她在院子前走了幾步,卻沒有看到人攔她,她膽子大了些,剛出了院門,就看到院子外不遠處的大樹下放著簡陋的桌和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