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正與兵部尚書討論兵營裡的事,於恆忽然開了口,“稟皇上,臣有一位才能之士推薦給皇上,此人必定能把南邊的澇災管制好。”

魏帝一聽,來了興致,雖然是派兵去鎮壓,可是也得有一個大臣去處理,而手段得溫柔一點,既要管制,也要安撫。

“於恆,你且說。”

於恆說道:“在巴蜀眉州的梅縣縣令,便是這方面的人才,梅縣以前每年有災,不是旱災便是澇災,剛上任的那一年有不少梅縣百姓逃離,十室九空,梅縣的百姓都不願意在梅縣住下去了,可是這位新上任的知縣卻把人給安撫了,眼下才過去三年,梅縣的百姓豐衣足食。”

“梅縣的水路陸路交通發達,全民皆可以把自己的農産品出售,現銀的流通,促使了百姓的勤快,而且此人還找了貼手和書生在布示欄前寫下和講解當前節氣、天氣、以及莊戶人家種植的物資之注意事項。”

“至於梅縣的商人,新任知縣剛去之時,便把當地兩大富紳給打壓了下去,如今市場一片和諧,那裡的百姓人人可以行商,而且他們還建了一個商會做為指導價格,各行專業,連種子鋪也有,種子鋪裡有義務告訴百姓各樣種子的土壤環境,並在外地進來不少種子,開了一塊試驗田供他們研究。”

“這些還不算,他們把碼頭擴大了,來往的客商多了,他們還在山裡頭建了訊號臺,那邊的殺人案,劫匪皆不見了,還有官船場的開發,百姓們可以租用官船,能得到差兵保護,行商也得到了保障。”

於恆一口氣說完,其實他還要說的太多,但他發現昝泊的臉色極不好看,莫非他知道梅縣的事不成?

按理這份湊折裡只有他跟皇上看到才是,可是皇上聽到這些卻像完全沒有看過那份湊折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果然魏帝李清邑疑惑的看著於恆,沉聲說道:“如此人才,為何此次考核當中不曾寫上來?此次去巴蜀眉州考核的禦史是哪一位?”

於恆面頰一紅,說道:“正是犬子,他給皇上寫下一封信,信裡頭便是寫的梅縣的所有變化,臣夾在湊折裡,皇上可是沒有看到?”

魏帝一聽,立即叫安中滿把那份湊折找出來,裡頭著實有一封信,於恆見了,卻更奇怪了,既然有信,為何皇上並不知。

魏帝把信拿出來,叫安中滿交給於恆,半途,安中滿的眼神朝昝泊看去,只見他身板坐得筆直,沒有半點驚慌,安中滿卻是憂心重重,甚至緊張得出了汗。

於恆拿起那封信,還沒有看裡頭的內容,便說道:“這不是犬子的信,這是眉州知州的信。”

這一下魏帝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大臣呈上來的湊折居然還有人敢換的,好大的膽子,魏帝的眼神朝安中滿看去。

安中滿連忙跪了下來,為自己解辨,“皇上,老奴沒有這樣的膽子,老奴什麼也沒有做,老奴那日拿來的時候便是這樣的。”

安中滿這麼說著,眼神不知不覺看向昝泊,卻發現昝泊的眼神正意味不明的盯著他,嚇得安中滿不敢再多說。

魏帝這一次發了大火,若是身邊出現了這樣的人,令魏帝有些後怕,一向多疑的魏帝,能坐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可不是這樣隨意得來的,其心志之堅,其心地之狠,也非常人。

可是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信換了,若是哪一日是不是也可以把他這個皇上給殺了或是毒死?

魏帝後背一股冷汗,叫人把安中滿給拉了下去。

目光卻在場中的幾位大臣看了一眼,這些人都是他一直信任的大臣,但這一次他卻都懷疑起來,或許他們裡頭當中也有希望他死的人。

思及此,魏帝沉著臉問道:“你們當中可有人參與?”

魏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令底下幾位大臣惶恐,皆紛紛跪下。

魏帝看向幾人,先是叫於恆起了身,而其他三位,他卻沒有叫,只是淡淡看著,說道:“你們若是有參與,現在說出來,朕可以不追究。”

然而底下幾人皆否認,看到他們那惶恐的臉色,魏帝又覺得或許他們並沒有參與的想法,於是叫他們起了身。

這些都是朝堂的棟梁,少了哪一個,他都不好受,所以他懷疑雖懷疑,卻還是不能動手。

於是此次南邊澇災之事沒有商量好,魏帝便叫他們退下了,他得靜一靜,並叫人把安中滿拖上來,他要親自審他,安中滿從小跟在他的身邊,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皇上,他還只是皇子。

安中滿忠心護主,有好幾次有過危險,可是安中滿都不曾拋下他,一直以來魏帝都很相信他,比朝堂上的大臣他都要更加的信任。

可是眼下他卻開始懷疑起來,大臣的湊折送上來,只有安中滿接過手,如果安中滿沒有問題,那就是於恆有問題,可是於恆也是這麼多年的老臣,他若送上來的信不是他所說的,他今個兒在書房裡完全可以不用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