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最近也不知道有沒有在梅縣,信是送去給掌事,而醬坊那邊鄔澤稟報,隔壁周家開的醬坊雖然沒有撤,裡頭卻沒有再往外頭運送醬汁了。

且不說縣衙裡部署,卻說這天夜裡,通往眉州的山道兩邊密林當中,潛伏了一夥黑衣人,他們個個蒙了臉,其中一位主事的正是周忠義本人。

一夥人在此處潛伏有大半夜了,瞧著再下去,天都要亮了,周忠義有些不高興起來,問身邊的心腹,“你當真確定李原會走這條山道,而不是走水路。”

那人面色白了白,按理是確定的,除非李原臨時起了意。

那心腹在周忠義陰狠的眼神注視下,忙答道:“確定,一定是這樣的。”

周忠義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李原那麼聰明,他為何不走水道而改走陸道,但願你們沒有訛我,否則要了你們小命。”

心腹縮了縮脖子,祈禱著李原趕緊過來。

就在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在小道盡頭傳來馬蹄聲,朝那邊看去,果見三匹馬飛速的往這邊奔騰而來。

周忠義露出笑容,手一抬,待三匹馬駒來到近前,周忠義的手往前一揮,立即山道兩邊滾落不少石頭,轉眼便把李原三人給擋在了中間。

李原的馬受了驚嚇,他從馬駒上跳下來,手中執劍,往兩邊密林看去,就見周忠義從草從裡起了身,帶著人就沖了下來。

轉眼三人被一群黑衣人圍困住,李原面色一冷,提起劍就朝周忠義刺來,可是隔著有些遠,黑衣人又多,於是半途一路打鬥,卻是挨不了周忠義的身。

李原殺了一路,身上也不知不覺受了不少傷,終於隔著周忠義沒有幾步了,他也不戀戰,而是抵足一點,飛身而起,撲向周忠義後,一把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原幽冷的聲音吩咐道:“若想活命,就叫他們都停手。”

周忠義大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李原功夫這般深厚,竟然殺不死他,可是自己的命還在對方手中,聞到身後人一身的血腥味兒,周忠義有些犯暈,忙大聲制止了打鬥。

李原身邊的兩位心腹皆受了重傷,紛紛跑到李原身邊來,三人押住周忠義往山林裡撤,而周家的護衛卻緊跟在後。

進入山林,李原朝後邊山頭看了一眼,三人目光相連,只見李原一掌打暈周忠義,揹著他就飛身而起,跳到樹上去了。

接著兩位心腹往兩個方向跑動,那些周家護衛根本不知道要去追哪一位,只好開始爬樹追李原,沒想到爬到樹上一看,哪還有李原的蹤影,把主子給追丟了,這些人便在山林裡轉悠起來。

李原揹著周忠義跳進一個山洞,接著把人往地上一甩,在壁邊靠坐下來,摸到胸口那流血的傷口,皺緊了眉,想不到自己秘密出梅縣的事居然被周忠義給察覺,看來身邊也得清理一些人了。

李原剛把單衣脫下,露出精壯的臂膀,兩位忠心的屬下也紛紛跳進山洞裡來,這山洞在半山腰懸著,功夫不好的未必進得來。

他們兩人也受了重傷,這會兒一坐倒下來,便紛紛脫去身上的血衣。

李原一邊上著傷藥,一邊朝地上慢慢醒轉過來的周忠義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倒是沒有說話。

周忠義爬起來,就看到三人正忙著上藥,於是惡向膽邊生,撿起先前李原甩下的劍,就對著李原砍了過來,李原冷眸掃了一眼,也沒見他怎麼出手,周忠義卻是一個蹌踉,往前一撲,摔了一個狗吃屎,倒是把洞中的三人給惹笑了。

李原上了藥,正好周忠義也爬了起來,再也不敢小看李原,即便是他受了重傷。

周忠義退到牆角,膽顫心驚的盯著李原看,不敢出半點聲來。

李原卻是提起劍起身,來到周忠義面前,長劍一指對著他,一張俊容上露出邪魅之色,只見他手腕一動,挽出一道劍花,隨著周忠義一聲慘叫,鮮血在空氣中迷漫,形成血霧,過了一瞬,李原的手不動了,劍也被甩在一旁,他又回到先前坐的位置坐了下來休息。

其中一位心腹朝爬倒在地暈死過去的周忠義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道:“家主為何不殺了他了事?”

李原卻是搖了搖頭,“在妹夫的地界,不能有殺戮,有了人命案,妹夫難逃幹系,眼下我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脈,周忠義已經成了個廢人,在周家再無地位,也沒有可利用的價值。”

“周家家主底下還有兩個兒子,自然這家主之位也輪不到他了,此人便不足為懼。”

另一個心腹卻還是不懂,“如此,豈不是與周家結下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