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聽說宮裡的虞貴妃在産房裡難産而死,而生下來的孩子卻是一個死胎,這兩人的身份竟與我那晚看到的如此相像,於是便再也不敢在宮裡頭呆了。”

“我耗費了所有積蓄,又給太監做了兩年的對食夫妻,終於得到了自由,從宮裡逃了出來,得了個自由身。”

說到這兒應氏卻又苦笑出聲,停留了許久沒有說話。

這後頭的事喬寶瑩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定是打小賣入宮裡為婢,終於能出宮了,便記掛著家裡人,沒想一回家,不但被家裡人騙光了所有的傍身銀兩,還被家裡人給賣給了人牙子。

喬寶瑩聽後不僅震驚,她已經為應氏捏了一把汗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小小的梅縣裡,他們還遇上了這樣離奇的事來,應氏所說的事,不正是李易的事麼?

事情竟然如此之巧妙,偏生應氏被人千裡迢迢賣到了這偏僻的梅縣,恐怕這人牙子想著應氏年紀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張,於是才把人賣得這麼遠這麼偏的吧。

接下來應氏調整了情緒,再把接下來的事說出來,基本與喬寶瑩猜測的不謀而合。

而身邊的齊氏和莫情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床上的應氏,她所經歷的事,便是她們一生都不曾經歷的。

喬寶瑩安慰道:“應氏,你不必擔心,蘇大人一定會為你報了這仇的,眼下看來,顯然你的身份被暴露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都已經嫁到這梅縣十幾年了,為何還有人查到了這兒來,畢竟你賣給人牙子後也幾經轉手。”

應氏一聽,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不得怪伍家福,是他暴露我的,我初嫁過來那會兒,細皮嫩肉的,身上的銀兩雖然被兄嫂給搜刮走,但還留下一塊玉佩來,是當初那太監給我的,這東西從宮裡頭流出來,這小地方的人是看不懂的。”

“原本我也沒有放在心上,著實是被他打怕了,逼急了,便想著招來殺身之禍也是好的,活著也是遭罪,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那死鬼才把東西給當了,沒兩日便招來了殺手。”

應氏說完,苦笑出聲,“倒是把阿順給連累了。”

喬寶瑩才明白她為何連自己丈夫死了沒有半點動容的,卻因為伍家順的事而落下淚來,想不到遇到一個長年家暴的丈夫她是如何忍受這十幾年的。

恐怕也是這一次王家滅門案,那些黑衣刺客並沒有走,在梅縣潛伏,沒想到意外的發現了應氏的存在,不然這般周折,再有權有勢的人也未必能找得出來。

想到這兒,喬寶瑩立即起了身,床上的應氏,以及莫情和齊氏皆紛紛看向她,不明白她這是做什麼去。

喬寶瑩說道:“如此看來,只要殺了這些刺客便沒有人回京複命,應氏的身份京城那邊便不會知道,如此應氏可以安全的活著。”

應氏聽後很感激,莫情和齊氏卻是恍然大悟,於是催著喬寶瑩去前頭,有她們兩守著應氏就好了。

喬寶瑩腳步飛快的來到前衙,這會兒蘇辰正在處理公務,身邊的縣丞和主薄早就見慣不慣的看著喬寶瑩進來。

蘇辰見到小媳婦,立即起身,兩人來到小門處,喬寶瑩將應氏的話全部告訴了他,接著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辰一聽,面上一喜,說道:“想不到歪打正道的為李易尋到了一個證人,這事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待我仔細想一想,你們先護好應氏,這些刺客沒有抓到,應氏就不安全。”

喬寶瑩聽後,靈機一動,建議道:“何不在縣衙裡挖個地道來,直接通往碼頭,再在裡頭建幾間密室,這樣我們既能照顧到應氏,也能把她藏在裡頭人,待那些黑衣人都抓到了,應氏就安全了。”

蘇辰聽後,雙眸一亮,點頭應了,“我且召集人手,再問問趙牧那邊怎麼樣了。”

“成。”

夫妻兩談妥了,接著各自分開,蘇辰去了前衙,喬寶瑩去了後宅。

先前抓住的幾位黑衣人有了大用處,這些死士雖有一死的膽量,卻抵擋不住蘇辰的刑審,喬寶瑩也不想插手這些事,更不想蘇辰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反正這些黑衣人把他們平時藏在山林的位置說了出來,並說了這一次前來清巢的殺手約有三百來人。

想不到派了這麼多功夫高強的人手,看來對方對這一次殺了李易的事是勢在必得,想想就後怕,好在他們分成幾隊,被蘇辰幾人一一截殺,削弱了對方的人馬。

終於在這些黑衣人提點之下,趙牧和蘇辰合力捉到了正在養傷的刺客首領,他名叫暗,在這個組織裡,全都是數字,他們根本沒有名字,只有這個首領卻擁有一個名字,顯然身份有所不同。

暗被抓來後,蘇辰用了一些手段,沒想到對方怎麼樣都不開口,於是只能先把扣住了,再在牢房附近佈下天羅地網,就等著那些黑衣人過來救人送死,也免得入山林裡抓人,費人費勁。

而縣衙裡挖地道的事卻開始秘密進行,先是籌集人手,喬寶瑩往李原去信一封,想尋他要一些工匠,最好都是忠心的,能守住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