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籽姍利用聞樂的時候,讓她離開基金會,是看在你曾之祥的面子。”

“她反覆去醫院糾纏的時候,下令不讓她入我科室,也是看在你曾之祥的交情。”

“到她對我下藥,被她用束縛帶綁在休息室,沒有報警卻叫了救護車,也是最後給她留了活路。”

“在曾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破壞我的家庭和睦時,你曾之祥就該知道,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曾之祥躺在地上,人高馬大的粗獷男人此時卻像被人抽了傲骨一般,癱在地上,毫無生氣。

莊沐愉的手牢牢被他牽著,力道收緊,她能感覺到他似乎亦在按捺著什麼。

他的朋友本就不多,曾之祥應該算是同職業內的知己了吧。

莊沐愉還記得,在等待墨心姐醒來的那幾日,曾之祥也曾對自己說過那麼多關於卓醫生的事。

他們之間,若沒有曾籽姍的事,應該會成為一輩子的莫逆之交吧!

莊沐愉的心裡,亦是翻江倒海。

她在遊輪上的那天,親眼看見了他喝了摻了藥的水,然後拉著曾籽姍進了房間。

她一直以為,他們睡過了。

畢竟,在她看來,婚後的他,就不是個清心寡慾的人。

再加上藥力,他怎麼可能把持的了……

她從來沒有問,不是因為她不在乎,不會想起。

而是,在生死麵前,在他被抬上手術檯的那一刻,這些都變得可以承受。

回家的路上,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剛才的事感染了氣氛,兩人都沒有說話。

外面下起了小雨,她從被雨水模糊的車窗上偷偷看他的倒影。

他雙眼輕闔,單手支在窗邊上,食指彎曲搭在下巴上。

男人俊逸的五官線條在沉默時,自有如利刃出鞘般的凌厲氣勢。

他閉眼,是因為不想說話。

她能感覺得到。

而他的另一隻手卻依舊緊緊扣緊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卻讓她覺得溫暖。

……

晚上,她失眠了。

她第一次在他的懷抱裡,嗅著他身上的氣味,聽著他沉穩的呼吸,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只要一閉上眼,她就會想起他揮拳和曾之祥絕交的畫面。

莊沐愉在確定他真的睡熟了以後,才躡手躡腳的撥開他攔在她腰上的胳膊,輕聲下床。

她赤腳來到廳裡,腳步似乎自然而然就將她帶到了廳裡書架與落地窗間的角落。

莊沐愉微愣,卻莫名對這個她從來沒來過的角落感到熟悉。

她把自己窩了進去,垂頭靠在落地窗邊,望向窗外的虛空。

……

莊沐愉剛起身,卓謹晏就醒了。

他本來是有些煩悶,回程路上沒說話,是怕自己的情緒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