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伯眼眶溼潤的笑罵了一句,伸手在身上來回的翻找紅包,只是沒等他將紅包從懷裡取出,林海已經一隻手按了上去,對這老人笑道:

“這小子跟您老開玩笑呢!我爹呢?這會兒沒睡下吧?”

壽伯反手握住了林海的手掌,連聲直道沒有,然後拉著林海的手便往前方走,喜氣洋洋的臉上透出一股不自然的亢奮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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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少爺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府中到處說什麼的都有!”

“是嗎?都說我什麼了?”

林海饒有興趣的問道,後者緊拉著林海的手不放,仰天打了個哈哈:

“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你被妖魔吃了,有的說你出家當了和尚,再也不回來了!就連老爺也是整日裡鬱鬱寡歡的,不過眼下好了,少爺回來就好了.....”

壽伯口中喋喋不休的唸叨著林海離去之後府中流傳的各種說法,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門庭若市的前廳,前廳上的宴席幾乎處處都坐滿了人,酒氣與菜香撲鼻而來,林海環顧了一圈,發現主位上的椅子是空著的,並沒有找到老父林清和的身影。

壽伯低頭壓下了聲音,在林海耳邊道:“興許是老爺不待見這些用拜年為名,過來打秋風和攀關係的小子們,提前回了後宅休息,少爺不用聲張,咱們自己過去就是了。”

林海注目了幾眼亂哄哄的大廳宴席,為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他自然知道這些人都在無義賓朋的範疇,將來有了什麼事情很難指望上的那種,雖說林家有他們沒他們都沒有什麼影響,可做生意的都講究以和為貴,和氣生財,今天在這兒結個善緣,將來說不上哪天就討回來了,再者說林家又不缺這點銀子,由著他們吃喝又能如何?當下和壽伯有說有笑的便打算直奔後宅去見老爺子。

只可惜林還想低調,但是大廳中持久的年輕人們卻是不甘心就這麼過去,林海的腳步剛動便傳來了一道高聲的呵斥:

“哪家的小子這麼沒有禮貌?給老爺子拜年問壽也能遲到?真是沒有規矩!”

林海雙眉一挑,轉頭望了一眼那個開口說話的漢子,他修行有成以來一舉一動都帶有異於常人的威勢,只這麼一個眼神便將席間好幾個與他對視年輕人心生不妙,笑容不自覺的收斂了許多。

“張秀才,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壽伯聽那發話的言語放肆,當下便把臉一沉,他是林府當中的老人了,地位雖然比不上那些在外經營一方的大掌櫃,可在這府裡頭還是有幾分威望的,這麼一沉臉,那張姓秀才就算有些不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場面上冷了片刻後,此人忽然大笑幾聲,端起酒杯故作大方的做了個罰酒的動作,隨後面色僵硬的坐了回去。

大廳中發生了這樣的一幕,使得原本就熱鬧的宴席氣氛更烈,林海聽了幾句,意外的發現他們的話題居然轉而放到了對那張秀才的調笑上,這下就算他臉皮再厚也有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不過這麼一個凡夫俗子的惱羞成怒,林海又哪裡會放在心上?

跟著壽伯一路來到了老父休息的地方,壽伯正待上前去請示一下,但林海卻擺了擺手自己上前敲了敲門。

“誰啊?”

林清和低沉的聲音個了片刻方才傳來,林海剎那間心潮起伏,強按激動的如常笑道:“是我啊!”

屋內立刻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門猛地拉開,露出衣著凌亂的林清和喜慶的面孔,望著月下一如當初的長髮林海,一時結巴道:

“你....你.....”

林海嬉皮笑臉的雙袖張開,在月下直接轉了個圈,卻見老父林清和二話不說的便直接抬起了巴掌,林海見到這熟悉無比的起手式心頭便是一涼,硬著頭皮將護身的氣機撤了個乾淨,可是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那一巴掌卻落在了老父自己的臉上。

林海微微一愣,不等說什麼,林清和那張略有粗糙的大手便已經悄然的放在了林海的臉龐,年過半百的老人嘴唇哆嗦,雙眼和一邊臉頰都是通紅,喃喃的道:

“還好,不是做夢。”

林海重重的和老父抱在了一起,林清和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他的胳膊此時卻好像比林海還要有力,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林海知道,這是老父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難看的眼淚,這麼多年的父子生涯在他眼前恍惚的閃過,記憶中的林清和就是這樣的不苟言笑,死要面子。

“壽伯,人家父子重逢哭兩下,你怎麼可跟著掉眼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