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康只好放棄,跟著米蘭兒先出去了。

王管事送他們出去,臨走帶上門的時候回頭看向薛錦年,眼裡帶著擔心。

同時覺得米蘭兒說話說得太過了,不過一介小民哪裡來的底氣堵他們爺這麼惱火。

王管事帶著兩人出來,喊來了後廚的小管事,問了今天米家康他們拉來的菜的斤兩。

那小管事臉上帶著諂笑,自覺王管事親自過來帶人,現在又親自送了回來,覺得他們和王管事的關系不一般。

“稱過了,青菜二百二十斤,瓜類一百斤。”小管事瞄了米家康他們一眼,才朝王管事報數道。

王管事的臉色一直就是這般黑,小管事也沒有察覺出什麼。

卻不想,這數一報完,王管事就沉聲問道:“剛剛好?就這麼精準?”

“酒樓僱你們來可不是讓你們拉幫結派的!你們可得記住,給你們發工錢的是酒樓,不是別的什麼人,要是連胳膊肘該往那邊拐都能拐錯就趁早回家吃自己吧!”

王管事這番話一出來,要是再不清楚他是在發火,那他這小管事確實得趁早回家吃自己了。

小管事聽著這話,王管事這是指桑罵槐的怕是就是罵的這兩人?

一時,額頭冷汗直流,只因拍錯了馬屁。

“我這就去重新算算,您且稍等,我馬上回複您。”小管事一抹額頭冷汗,慌慌張張地站出來道。

又招呼兩個夥計去抬稱,臨走瞪了米家康和米蘭兒兩人一眼,這兩個禍害精,差點連累了他飯碗都丟了。

這年頭要是把飯碗都丟了,那不相當於把命都丟了嗎?

米家康和米蘭兒無辜遭受的這罪名何其之大!

米蘭兒照舊一派鎮定,米家康倒是看了她好幾回,每次都見她老神在在的樣子,胸腔裡頭那顆跳動的心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再次搬出稱,把擺放好的菜抬出來稱,稱出來的斤兩是青菜二百一十八斤,瓜類一百斤。

王管事領著兩人去找賬房,一路上都黑著臉。

直到到了賬房,和賬房打了招呼,邊跟賬房說著話,“這做人吶!什麼地位就該有什麼樣的本分,有些人白活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什麼時候丟了命都不知道。井底之蛙,太過自視甚高了。”

王管事瞥瞥嘴地說完,賬房看了他一眼,合作了這麼多年,再看看一遍等著結賬的兩個小夥。

雖然瘦削,穿著粗糙,酒樓裡任意拎出一個夥計來都比他們要穿得好,就是這樣的人,站得卻筆挺如松樹,眼神焦距集中,看人的時候炯炯有神。

賬房微不可見地無奈搖了搖頭,這老王就是太古板了,嘴上卻配合道:“這些小年輕又惹你生氣了?”

“他們年紀還小,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不撞南牆不回頭,這不就是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嘛?”

賬房笑呵呵地安撫道,同時半點不耽誤,算盤打得噼啪響,將帳給算好了。

“四百一十八兩。”賬房和藹地笑著看向米蘭兒他們兩人,跟他們報數確認一遍。

米蘭兒點了點頭。

賬房記得這個眼睛有神的小夥,準備拿出的一錠銀子放了回去,換成了四張銀票兼一些碎銀。

“多謝。”米蘭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了,眼神閃了閃,朝他道謝道。

賬房眼睛笑彎彎地輕點了一下頭。

王管事瞥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多說些什麼,畢竟米蘭兒這一趟還是解決了他們少爺的部分難題。

領了錢從後門出來,還沒走兩步看人下菜碟的夥計就嘭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米家康苦著一張臉,看到四百兩銀子都沒有那麼高興了。

一路走回去,兩人各懷心思都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家門口,兩人分別的時候,米家康叫住了魂不守舍的米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