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凌曉聽到夏老太太說他的眼型與定北侯的眼型並不像,提到嗓子眼的心微微落下一些。

不知緣何,自從知曉爺爺已認他人為子後,陶凌曉在內心深處對爺爺這一存在是略有牴觸的。

他之所以重新著手尋親一事,實乃陶巖的執著以及自家所面臨的潛在敵手所致。

敵手不除,心難寧安。

然而,不待他煩亂糾結的心情平靜下來,烏丫丫開口了。

“夏奶奶,我村長大伯說,我二哥哥長了一副勾人的桃花眼。”

“呃……”夏老太太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烏丫丫。

小丫頭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一閃一閃的,醉人心扉。

夏老太太看得心中喜愛之情空前爆棚,不由的埋怨起說這話的人。

這長輩,在小孩子跟前說話怎能這麼不講究?把這麼可愛的小娃娃給帶偏了。

“是我在村長大伯家玩的時候,偷聽到村長大伯跟大伯母說的。”烏丫丫補充道。

夏老太太微哂,好吧,她錯怪人家這長輩了。

她轉頭問陶凌曉:“你二哥哥是桃花眼?”

陶凌曉點了點頭,“我們莊上的人都這麼說。”

夏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朝丫丫招招手。

“小丫丫,你過來奶奶這裡,跟奶奶說說你家的人吧,我除了見到你和你三哥哥,其他人還沒見過呢。”

烏丫丫乖巧的從夏有德腿上溜下地,跑到夏老太太跟前,依偎在她懷裡。

她那脆生生的嗓音,猶如數星星似的,掰著肉嘟嘟的小手說道:

“我家有我爹爹,我孃親,我四個哥哥,一個大嫂,還有一個小侄侄。

小侄侄比我小一歲,可有意思啦,走路一搖一擺的,像只小鴨子。”

“喲,那你家裡人可不少,真是家門興旺吶。”夏老太太笑道。

烏丫丫把小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說:“那當然啦!我以後還會有一二三四五……”

她舉起一隻胖乎乎的小手,好像手指頭不夠用似的,又抬起另一隻手,可這隻手正抓著一塊米糕沒法用呢。

眾人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她不是肚子吃得飽飽的嗎?什麼時候偷偷把杏仁酥給吃掉啦?

烏丫丫瞅了瞅米糕,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小手一揮,無比驕傲地說:“反正有好多小侄侄呢。”

烏丫丫的一句“一堆大侄侄”,把沉浸在驚天八卦中的夏有德拉回神,他驚訝地大聲說道:

“你們不會真的是定北侯的親人吧?不對啊,定北侯是西南府的人,你們是西北府的。”

“我們的祖籍並非西北府。”

“西南府”三個字,讓陶凌曉內心波瀾更盛,他努力壓下心中的震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平靜一些。

“你們的祖籍不在西北府?可我曾看過你二哥所填的參試資料,你們的祖籍就是西北府靈山縣陶家莊啊。”

夏有德心中驚疑不定,鄉試的資訊有造假的嗎?

“我爹是三十多年前以難民身份落戶陶家莊,我家在兩年前併入陶家莊陶氏一族。”陶凌曉簡單的解釋道。

夏有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那,這樣看來,你爹八成是定北侯失散多年的小兒子了?不對……”

夏有德立即否定,接著說:“前年,我在京中的好友來信,告訴我一件稀奇事。

他說,定北侯失散三十多年的小兒子找到了。

據說,他這小兒子的迴歸頗為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