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滿腔怨氣, 一直閉眼假寐著, 根本當雷震宇不存在。

他卻無視我的冷漠, 片刻不離地守在我身邊。每隔一段時間,他會傳喚護士換點滴瓶和測量體溫, 偶爾還幫我掖被子。

每當這時, 我總忍不住微微睜眼看他。

朦朧的視線裡,他對我的每一個動作都細微專注, 他的表情似乎顯得很溫柔,彷彿他不再是那個冷酷霸道的惡魔,而是另外一個人,是那個曾經無微不至為我擦拭傷口的天使……

驀地, 我的心裡不受控制地一陣悸動……但很快,我又會再次緊緊合上眼假裝睡著,不想跟他說一句話。

終於,打完點滴了,我也實在沒有辦法繼續裝睡了。而且我連續吊了三瓶水,身體的蓄水系統幾乎要炸了。

果然是不作就不會死!

我憋得實在難受,動作迅速地翻身下床。

“去哪?”雷震宇冷聲問道。

我一臉囧態,說:“洗手間!”

雷震宇眉頭微微一挑, 嘴角也似乎角隱隱地抽了一下, 似是有點想笑的意思。

我對他的樣子滿腹怨氣,反正遇上他,永遠都沒什麼好事。

跟他回家的路上, 我的情緒十分低落,一想到以後要二十四小時陪著他,我就覺得人生無望了,呆望著車窗外,一言不發。

到了家裡,我也是目光呆滯,一路尾隨,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他扭頭瞥我一眼,似是我表現出的狀態不滿。

我熟視無睹,繼續跟著他進了書房,還搬了張皮質椅子,在他書桌邊坐了下來,直愣愣地瞅著他。

他瞭了我一眼後,專心投入了工作。

幾個小時過去了,雷震宇都沒有起身,也沒搭理我,自顧自地看了幾封郵件,開了幾場電話視訊會議,我就這樣百無聊賴地守著他。

期間,琳達姐進來給雷震宇和我送了一次藥。

他接過藥丸時,我有點意外。

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有病在身,怎麼會需要吃藥?

難道……他那次被我害得從樓上摔下來,真的摔得很嚴重?

如果很嚴重,那他為什麼這麼快就能回公司上班,工作強度還如此之大?

對了,他昨夜還與我在資料室守了一夜,他都不會覺得難受嗎?不需要休息嗎?

我愣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他累不累關我什麼事,我只要負責形影不離地陪著他就行了!

有了這樣的認識後,我便開始更加變本加厲地跟著他,就連他起身在書房裡走動,我也會一言不發地跟隨,像是在跟他較勁一樣。

他一直沉著臉,一言不發。

見他這樣,我心裡有種莫名的快.感,誰讓他自己說的讓我二十四小時跟著他,能怪誰?!

晚飯後,雷震宇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往浴室走。

這一次,我躊躇了。

他突然逼近我,言語顯得有幾分挑釁:“怎麼不繼續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