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再忍不住,揚手朝那張臉上打去。

“啪!”

一聲清響,止住了鄢墨接下來的動作,他勾起的唇角漸漸下落,古玉般的面容之上,逐漸浮現一個淡淡紅印。

十禾死死咬住唇肉,繃緊了渾身的每一處肌膚,聲嘶力竭道“我師父,是雅正君子,絕非什麼淫邪小人,我同我師父,更是清清白白,望尊上莫要言語玷辱!”

鄢墨的唇微微翕動,他抬手拭去唇角血漬,指尖反覆摩挲那點鮮血,抬眸一笑,順著她的話繼續道“是啊,他是君子,我才是小人……可是十禾……我從未曾想過有一日,我會這般厭惡你。”

燭火搖曳間,那雙墨玉色的瞳仁隱隱泛白,恍惚浮現出些許不屑,逐漸轉化為熊熊燃燒的憤怒。

鄢墨面上笑意驟然收停,只餘滿心嘲諷,漠然且薄涼“你既同他有這般的深情厚誼,還來尋我做消遣麼?還是又來誆騙我?”

十禾蒼白的臉色愈發的慘白,血腥味在唇齒間瀰漫開,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只覺得她渾身的力氣,像是在被一點點抽乾,那種無力感佔據了上風,她好像撐不下去了。

她滿心惶恐,終是狼狽奔逃,在那漫漫黃沙中死命的跑,彷彿後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趕她。

即便精疲力盡,也不敢停下,彷彿只要她一停步,就會被追趕上來的妖魔鬼怪撕扯的粉碎。

直到身上最後一點力氣用盡,十禾才撲倒在黃沙中,渾身被風沙席捲著,連衣襟裡也都灌入了黃沙,所有的傷口都開始疼痛起來。

可饒是那樣,她亦覺得心上那麼疼,像一隻被風吹破的紙皮燈籠,一下又一下,空空的,一點一點撕下,刮的生疼。

對這股勝似凌遲的痛,十禾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咬牙忍受著。

怎麼辦呢?能怎麼辦呢?

十禾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破開了混元境的結界衝了出去。

她再度忍受著尖刀削肉般的淒厲陰風,回到了九幽臺上。

鐘鼓和月知初已經不在那裡了。

十禾用力的,以手背將臉上的淚痕全部抹去,身上幻化出新的衣衫,步步向凌霄殿走去。

她渾身都是血口,再也調動不起半分氣息。

月貫中天,寒光浸染每一縷繚繚仙氣,她踏著那遍地的銀輝,一步一步向凌霄殿走去。

她要把主司筆要回來。

袖口中那本殘舊典籍中所記載的,以主司筆為引,命格簿做譜,以忘川水洗盡血肉仙氣,墜九道輪迴便可結成契約,將那渾天地極引到她的身上。

以她血軀為獻,九世輪迴早夭,替他受盡所有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之苦。

嗯,他護了她那般久,如今是時候還給他了。

十禾停在了凌霄殿外,殿內燈火未熄,傳話仙僚也甚勤快的守在門外。

她微微頷首道“司命星君,求見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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