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州城的兄弟們,我知道你們與朝廷對抗都不是心中自願的,所以我在此向你們承諾,只要你們棄暗投明,朝廷不會責怪你們,而且如果你們接下來能在戰場建功,以後前途無量。”於躍觀察得非常細緻,他已經發現了酈州城城頭守軍臉上的猶豫之色,這說明酈州城城頭的這些守軍,其實也在懷疑,並不是真的鐵了心要跟著守將杜海坤。

“不要聽他的,這人才是朝廷的叛逆,我的恩師是當朝丞相,又怎麼會做出違逆朝廷的事兒來,分明是這人罔顧事實,意圖不軌。”杜海坤著急了,本來他與酈州城的兵將關係就不是那麼密切。

杜海坤一直拿自己當文人看待,在他看來鎮守酈州城,統領武將,本身是文人能凌駕於武將之上的一種體現,在他心中自己比酈州城的守軍更有地位,所以他從骨子裡就看不起那些樣貌粗俗,說話粗魯的酈州城守軍兵將。

“你是丞相的門生就不會對朝廷不軌了?依著你的意思,當今朝廷是左丞相家的?我代表的可是陛下的意志,陛下與丞相孰輕孰重,我想城頭上的兄弟們,你們心中應該有數吧?”於躍聽了杜海坤的話之後,卻並不著急,反正他扛的是天黎國陛下魏武君的大旗,在天黎國,還沒誰的地位比身為皇帝的魏武君更高。

“駙馬所言可是真的?若我們投誠,駙馬確定能保我等無事?”城頭上一個守軍的將領說話了,這人叫程繼,是個能力不弱的將軍,不過在杜海坤手下卻並不討好,如今杜海坤的態度明顯已經觸及到了皇帝陛下的底線,所以他完全相信城下的駙馬於躍之言是真的。

於躍對著程繼鄭重點了點頭,然後才道:“這位將軍,我所言句句作數,只要你們能棄暗投明,一切既往不咎。”

城頭上的那個將軍程繼聽到此,行事也幹脆,直接命令本部人馬殺下城門,並且一邊走還一邊喊著:“我們是為陛下效命的,不是杜海坤,也不是丞相左成梁,所以我們相信陛下,相信駙馬,大家不要執迷不悟了。”

程繼被於躍成功策反了,這倒是讓於躍多少有些意外,不過這個結果卻是讓他很滿意的。

酈州城守軍當中,還有不少人抱著和程繼一樣的想法,他們也曾受到杜海坤的打壓,甚至是故意刁難,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了。

程繼的倒戈順應了大多數守軍的心意,於是有更多的人開始符合,加入到了程繼的隊伍。

“你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是想造反嗎?”眼見著手下的兵將居然倒戈相向,杜海坤真的急了,在他的副將和幾個心腹扈從的保護之下,跳著腳對那些殺向城門的守軍和將領大喊大叫起來。

“將杜海坤一併拿了,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還有功勞呢。”眾多殺向酈州城城門的兵將中,有人中途改變了方向,朝著杜海坤殺了過去。

杜海坤見勢不妙,立刻不吵吵了,轉而對自己的副將和扈從道:“快保護我撤退,等我回了黎都,去見恩師,再想法對付這個不講規矩的。”

正所謂鹽滷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杜海坤遇到講規矩的祁德龍,那是百般刁難,可是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於躍,他卻還了。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於躍手下有數十萬大軍,再者就是於躍有駙馬身份這個保護 傘,他也奈何不了一個皇親國戚,因為就算是於躍真的欺君,也輪不到他定罪,那需要皇帝親審,或者指派欽差來審理,他這個酈州城守將,根本沒資格。

“快,從南門走。”杜海坤的副將對身邊的扈從說道。

那些扈從都是杜海坤和他那個副將的心腹,自然要聽二人的話了,於是乎這些人便保護著杜海坤且戰且退,往正南城門方向去了。

酈州城,城門未破,主將卻先跑了,這使得原本對杜海坤印象還過得去的兵將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加入到了對杜海坤的聲討之中。

沒有主將坐鎮,城門就像以一層窗戶紙,很快便開啟了,酈州城原本的守軍,有一部分去追杜海坤了,更多的則是列好了陣型,等待於躍的檢閱。

於躍大搖大擺地進了酈州城,並且絲毫不客氣地住進了原來的守將府邸。

見過了柳平川帶出來的兵將,再看看杜海坤帶的兵將,於躍不禁搖頭。雖然杜海坤因為背後有丞相左成梁的原因,能夠掌管更多的兵馬,甚至他還募了不少私兵,但是那兵將的質量,卻真是不行。

不過總的來說,也還過得去,於躍打算將這些人中大部分帶走,其中一小部分留下,帶走的人中,又分出五千人,將他留在成州城的五千兵將換回來。

他留在成州城的兵將雖然不及柳平川帶出來的兵,但是卻比杜海坤帶出來的兵將強多了,所以讓這些人協助守城,作用遠不及上戰場實用。

於躍在酈州城待了兩天,第一天因為抓到杜海坤的時候已經是入更了,所以就暫時住下了。

第二天於躍一早起來便做出了安排,不過一個城池沒了守將,事情也挺多,所以他一直忙到了下午,才離開酈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