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塵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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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覺得自己可能是提前進入了老年期,不知道老人會不會像他現在一樣嗜睡,明明晚上比以前睡的更多了,可是白天還是得睡個午覺才有精神,而且這午覺經常一不小心就讓自己荒廢一個下午。柳亦想了想,將其歸結為自己真的太閑了,左右沒什麼大事,索性困了就睡。
戚風最近忙著處理些什麼事務,倒也沒有發覺柳亦的異常,只當他是在房裡有事在辦。
眼看著除夕已至,戚風要以平王的身份入宮赴宴,囑咐府裡下人為柳亦備好飯食,知會了柳亦一聲等他回來,便坐上馬車走了。
平王府離宮門不算遠,馬車平穩地向前行進,不久後停了下來。戚風今日沒再穿平時的玄色素袍,一襲紫服加身,更顯出清雅貴氣。戚風挑簾而出,手指依舊修長,不過這幾個月好歹長回了些皮肉,骨節更顯有力。
追雲拿過披風給戚風繫好,自動退後一步跟著戚風往裡處走去。
引路的公公態度很是殷切,也不多話,只堆著笑提醒王爺注意腳下。即使是春節,宮裡也與平時沒什麼不同,一如既往地戒備森嚴、秩序井然,靜的落針可聞。把戚風引入殿中,引到席位旁坐下,公公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這場宴會朝中有頭有臉的官員和新進的清貴都在受邀之列,外席間還有不少女眷,等著一會兒能施展才藝。
這個宴會在部分人的賣力活躍下氣氛還算熱烈,在戚風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掉幾杯酒後,眾人也都識趣地沒再來敬酒。戚風端坐在席案後,目光淡淡地注視著臺中的歌舞,心裡琢磨著這段時間的安排是否還有紕漏。
皇帝剛剛問過戚風一句身體如何後就沒再理他,戚風想著應該無事,遂想起身出門透透氣。殿外有一片花園,不過這個季節,除了梅花傲雪而開,其他花種都無力綻放。被風吹了吹,戚風覺得氣悶好了些,略站了站,戚風回了殿中。
抬首發現皇帝已經離席了。追雲附耳過來,告訴戚風皇帝讓他到暖閣去。戚風掂量著,略沉吟了會兒,讓追雲在殿外等候,自己起身朝暖閣走去。
門開著,福來守在門旁,待戚風進去後便悄聲關上了門。皇帝一人坐於椅上,端著熱茶細品。戚風行了禮,得到應允後起身站直,皇帝緩慢地放下茶杯,開口聲音不隱威嚴:“平王可知今日不少小姐極力獻藝為搏你青睞,可你卻一眼未曾給過?”
戚風平靜答道:“皇上言重了,微臣病體,哪裡值得厚愛。”
皇帝直視著戚風眼睛:“哦?平王這是連娶親之事都不做打算了?”
戚風眼中古井無波,語調也無甚起伏:“微臣的身子這輩子是不奢望了,惟願最後的努力能表盡忠心,願皇上江山穩固、千秋萬代。”
經過這麼些時間的權力交接與調查,皇帝對戚風已不作懷疑,只是心裡想不通:“戚風,你可知你就算不這麼做,過個幾年,朕也定能順理成章地得到這些東西,而且你的名聲亦不會受損。”
戚風知道皇帝這是已答應了:“名聲戚風不在乎,軍權一統有利國家安定,何樂不為?倒不如由我推一把,早些實現,戰事亦好早日平息。於我自己,用此換得您的信任與之後的自由,可不是比一個平王賢名來得劃算?”
皇帝聞言驚詫:“平王的爵位?”
戚風:“它於微臣實在是個累贅與桎梏,還望皇上成全。”
皇帝罕見的有了點不忍:“就是娶一位正房,過繼個孩子也是可行的,就這麼放棄?”
戚風苦笑了下:“皇上莫要再為難微臣,戚氏注亡於我輩。”
皇帝思量了下,沉沉開口:“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只一點,平王爵位不可退,下人你都可以換自己的,平時也無需拘於一處,只對外稱你體弱多病,不宜出門也不必見客,如此可好?”
戚風知道這是皇帝依舊要向世人展示自己對戚家後人的優待關照,即便這個後人“體弱多病”、“胸無大志”、“品行不端”……不過戚風的目的已經超額實現了,自然欣然應允。
再次走出宮門,戚風真正感受到了輕松,以後這些紛爭終于都再與他無關,只有柳亦與他有關。他以為沒這麼容易,不過西南戰事吃緊給皇帝加了一把火,順勢同意了自己的交易。不到半年,戚風雷厲風行讓西南舊部對自己徹底失望,讓皇帝對戚氏一脈再無後顧之憂,這一次,戚風為自己而爭,他贏得徹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