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有個侍衛跟他形影不離的。”

“那個侍衛我也知道,跟著平王一路上京的,看著長得還真挺水靈……”

柳亦聽不下去了,不動聲色地扔了個“暗器”過去,正打在還在說話那人身上,那人兀自跳離座位嚎叫起來:“哪個不長眼的撞你大爺?”那人沒找到肇事者,厭棄地踢了踢桌腿,罵罵咧咧地抱怨起來,眾人也轉了話題。

柳亦把剛剛聽到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暗道還真是“意外收獲”了,他本意可不是要聽戚風的八卦的……耐著性子又坐了會兒,把手頭的酒都給喝完了,柳亦煩躁地拍拍桌子喚來小二結賬,走出了酒樓。

腳步略躊躇了一會兒,柳亦還是往既定目的地走去,七彎八繞地來到一條小巷子裡。這條巷子又破又舊,過道狹窄,除了柳亦再沒個活人,柳亦順著走了一會兒,停在一扇老舊古樸的門前,他曲起食指按特定節奏扣了扣門,然後就負手等在門前。

站了沒一會兒,門就從裡開了條縫,柳亦閃了進去,見到門後紮著兩個小羊角辮的小男童,男童待他進來就把門縫再度合上,仰頭朝柳亦露出一個直率的笑容,小手揪住柳亦一片衣角往裡拉,脆生生開口:“柳哥哥,我爹在裡面,請跟我來。”

柳亦挪到腳步任小孩兒拉著他走,把他拉進房間裡,小孩兒就鬆了手往屏風後跑去,邊跑邊歡快地喊:“爹!柳哥哥進來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隨之回應:“嗯,小寶乖,自己出去玩吧。”

然後小孩兒就又歡快地跑出來,關上門出去了。

柳亦轉身望著走出屏風的人,很年輕,長發披散未束,與清冷的聲音不同,他的面相長得很是妖冶嫵媚,有種雌雄莫辨的柔美,現在整個人帶著點病氣,頗有點病美人的意思。不過這人可不能小覷。

柳亦頗不見外地坐在了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多話,直入正題:“傳信給我什麼事兒?”

梅州坐在了柳亦對面:“你怎麼跟平王扯在一起?”

柳亦知道他的意思是“你怎麼跟朝廷的人混在一起?”

他無所謂地回道:“我與他混在一起可不是一日兩日了,從他還不是平王的時候就整日黏著他了,現在來問不覺得太晚了點?”

梅州習慣了他的態度:“那會兒自是不同,你明白。”

柳亦是明白,不明白的是他們,他正了正色,緩緩開口:“戚風我早就認準了,那時候就是,你們當時不信,現在該信了。而且,局勢如此,戚風是戚風,朝廷是朝廷,我不至於分不清楚,不用你們三番兩次提醒試探。所以,這次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嗎?”

梅州揉了揉眉心:“你不該來京城待這麼長時間,敗月教得了訊息,怕是不日便會有所動作。”

柳亦是真的不懂那群吃飽了沒事幹的,他把茶杯放到一邊,沒好氣道:“他們教主是不是有病?我娘都入土為安多少年了?他老盯著我不放幹啥?我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我待哪裡關他什麼事?再說了,我這個便宜兒子統共沒見過我媽幾面,親子關系約等於無好嗎?!”

梅州笑了笑:“別這麼說,你好歹是她親生的,她把飛鳶閣都留給了你,還是為你著想的。”

柳亦無語:“我還不如不要……”

梅州:“這是嫌棄我們這群朋友?”

柳亦斜了梅州一眼:“你們這群人給我簡直浪費,讓你們解散還不肯,我哪裡用的上?”

梅州沒再跟他爭:“我叫你來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我知道你還是排斥這些上一輩的事,但是你們有血緣關系,你已經被扯進來了,還是多些警惕。我們的人手太過分散,京城只有我和梅寄,而敗月的總壇就在京城,你自己一定多加小心。至於平王府,我看也不簡單,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柳亦知道他這是鬆了口由他去的意思,心情稍好,那個敗月教他還真沒怎麼在意,反正這麼多年每次都是些小打小鬧的跟蹤什麼的,不知道飛鳶閣的人為什麼都那麼擔心。他倒是更關心別的:“梅州,你什麼時候有了個這麼大的兒子?”

梅州就知道他要問,淡淡道:“是徐家的孩子。”

得了答案,說不上什麼滋味,柳亦拍拍梅州的肩:“你這是養虎為患,你就不拍他長大了恨你?”

梅州的聲音依舊清冷,波瀾不驚:“養虎為患……那可不一定,他得先有那個本事,至於恨不恨的,你覺得我在乎嗎?”

柳亦聽得皺了皺眉頭:“徐家實在滅得冤,可也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命令不是你下的,確是你來執行,那小孩兒……罷了,你不幹涉我,我也不對你的事多言,只是凡事多留個心眼。”

梅州點頭領了情。閑話敘完,柳亦便告辭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e==(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