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巧意撈金（1）

沈父就著摻和了肉沫的菜花湯吃了碗白米麵兒，隨後扛了斧子去後山砍柴火，如今不似冬天柴火用得快，但是閨女每天都有洗澡的習慣一天砍的柴火這樣也就能用個兩三日，女兒嬌氣愛幹淨這點要求他還是要依的。

出去了一整日沈卿卿便是早覺得身上粘膩膩的不舒服，吃了飯便是泡進木桶裡面，那水溫溫的甚是舒服，近來桂花開得繁盛，看著水面上飄著一朵朵花瓣兒心情好得跟吃了蜜似的，就了新買的銅鏡子掐了掐略顯豐滿的兩頰，那蘊著水光的雙眼真有如秋鴻長波一般婉轉溢光，美得自己都看痴了。

一如以往，把洗澡水一勺勺甚是耐心地倒入自家院子裡，然後扛著稍大的木桶子去不遠處的田地裡面澆灌，她嬌小無力，每次也只能扛個小半桶水，這樣來來回回身上又有了一層汗意，她叉著細弱的腰肢，唸到，若是有了第一桶金之後定要買幾個丫鬟回來，可不能老是做這些體力活兒。看著那叢叢的長的茂盛馥郁的葉子花骨朵，清風徐來搖搖蕩蕩的帶著甜甜青青蔥蔥的味道兒，便也不覺得那麼累，又窈窈嬝嬝地去了。

不遠處，一個梳著兩髻的女孩出掌打在田地站得跟門神似的少年肩上：“哥，瞧什麼呢，動都不動。”

肩上猛地一痛，旁強壯也不火，憨直的臉上露出笑意：“沒……沒什麼，回家吧，都夜了，沒什麼好看的。”女孩還在伸長了脖子瞅，見走遠了一個纖細的人影兒應著闇弱的月色娉婷婷婷，及腰的長發甩在腰後墨色如玉，似是一陣風能吹得去，但是那走路的姿勢又忒得好看，怎麼好看她又說不清楚，就像是跳舞似的，可又不似跳舞那麼矯揉造作，是自然而然地端莊雅緻，好像姑娘走路就應該這麼走似的，可比玩得好的柳家二姑子那扭臀擺腰的姿勢好看多了。當下困惑地念著：“什麼嘛，不盈一握的腰肢就該是這樣子的吧。哥，你說是二姑子走路好看，還是方才那個好看？”

旁強壯腦子轉不過彎來，事實上他還在想著方才在田地裡澆水的女子，直覺得是九天飄下來的仙子，那麼好看那麼美好，跟個副畫兒一般彷彿自己走近了點都能驚了那人兒散了那迷霧般的美好。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惹著她了，可能是任著家裡得牛兒食了人家的田地遭了恨，便是他多次上門道歉也是不見妙人的影子。這樣來回幾次，他硬是牢牢牽著牛兒不讓走出半分自家的田地。可也是怪了，這奶牛還真得吃上癮了非沈家的田地不幹，這幾日應著管束竟然就瘦了一圈，連著平日能産上整整一桶得牛乳如今卻是隻能沉個底子，家裡靠著牛乳賣給富家貴人小小一碗能掙好幾文，現在牛乳産量少了不止一半，旁母急的團團轉，讓強壯看看怎麼與沈家說說，哪知一出門便看見沈卿卿揉著細腰兒蕩著長發在田裡忙活，人就跟被妖兒附著了迷了魂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人兒飄去很遠才被自家妹妹給一掌拍醒回了神。

“好看，好看……”強壯迷迷糊糊地聽著，覺得回答好看定是沒錯得。看見妹妹扭著粗壯沒有樹樁子那般粗也有方才沈卿卿手提的小木桶一般圓的腰，平日兩人也都梳著發髻，可是妹妹怎麼瞅就只能用看得過去形容，談不上好看，這樣一對比沈卿卿的貌美又讓心裡癢了幾分。

這些時日天氣越發熱了，一清早麻雀兒唧唧地叫聲便把好夢的沈卿卿給喚醒了，起來一瞅這日頭早就當空照，看來又是毒辣高溫的一天。不過沈父倒是樂呵呵的，今年的雨水比往年少很多，很多收成都不好，不過自家田裡的蔬菜水果倒是反常地很，那鬱郁蔥蔥地瘋了一般長，雖然挑貨單累了點，不過看到家裡越積越多的銅板，心裡樂開了花兒。妻子的身體也好了不少，一晚上都不見咳一聲，閑了沒事掏出兜子裡的銅板子數了又數，好像從來都沒有攢過這麼多。

夫妻兩不必夜夜臨睡為了明日的飯食唉聲嘆氣，倒是愈發多了閑情逸緻，甚至回想起兩人新婚時親親熱熱的恩愛模樣，加之葉氏夜裡脫了外裳露出裡面桃色肚兜兒，那含羞凝望的模樣一如新嫁的少女，沈洪澤畢竟三十多歲陽剛之氣正盛，一直以來也就葉氏一個妻子待在身邊哪裡能忍得住，晚上兩人摟在一起早早入了床榻。

沈卿卿進屋子瞧見葉氏耳根帶抹紅雲地正給沈父收拾著竹筐，裡面除了一些蔬菜水果，還多了一些小瓶子，最後隔板內還有一個大罐子，掂量著分外地沉，不由沖著剛進門的閨女不由埋怨道：“這些女兒家的瓷瓶子也好讓你父親兜著，也不怕磕了碰了，還有那些甜兮兮的蜜汁，糟蹋牙齒可沒有人願意多買，你還當寶貝似的用瓶子裝著，可連本錢都收不回來。”

沈卿卿笑得賊兮兮的，轉而對著要出門的沈父道：“爹，大罐子裡面的棗子可得一個銅板子一個，那小瓶子每個可得十個銅板子，少了我可不依。”她說這話時分外地嚴肅，沈父不由失笑道：“曉得了，昨天就記住了，還真以為你父親老了什麼都不行了。”沈父在不行了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隨後看了葉氏一眼，直盯著葉氏雙頰通紅才神清氣爽地出了門，倒是留下沈卿卿一臉迷茫地看著父母可疑的紅臉。

應著閨女不讓自己再做繡活兒去賣，葉氏閑得時候就給沈父做了一件竹青色得長裳，又琢磨著花樣兒要用新添得衣料給閨女做件夏天得綢裙，所以特意準備了捲尺子給女兒量身材，方才進屋一細瞅，頓時愣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閨女臉上褪去了黃瘦，膚光如剝了殼得雞蛋滑滑嫩嫩，不止如此因為貪熱她從來不敢把閨女衣裳得領子做高了，於是露出得如雪的細頸，手腕上的面板都是細嫩白亮，不但是膚色上乘，便是那五官眉眼也精緻了，那嬌裡嬌氣甚至裝樣兒與沈父談價格的時候露出得神色兒帶著令人移不開眼的好看，縱使自己閨女天天瞅著也沒想到一下子給看痴了眼，心想閨女這個樣子可不能再隨便出門了。閨女這嬌豔的容貌在顯貴家族裡是武器，可身在身份地位的農戶，這樣美得相貌是要招惹麻煩的。

葉氏對唯一的閨女可沒有多大的期望，事實上她倒希望閨女容貌普通，嫁入一般的耿直農戶也行，可別入了那貴人的眼，到時候去了大宅子，雖然好吃好喝身份顯貴，可是與一群女子爭寵奪愛，還不如自己這樣窮了點兒卻樂得自在舒坦。可是當葉氏去量閨女的身材更是嚇了一跳，之前一直病著未做衣裳，腦子裡面還存留著大半年前閨女的尺寸，如今一量卻是翻了個倍兒，那小衣都兜不住閨女的ru兒，看著葉氏都挺臊的，想著要趕緊給把這新的衣裳做好才成。

日頭毒了沈卿卿自是不願意出門，慢悠悠打了一頂自制的荷葉傘遮擋陽光，這女人就是嬌嫩的花兒，可不能任由日頭曬風雨吹淋，得好好精養著，她上輩子之所以一直維持著嬰兒般的面板，就是待著不出門的緣故，即便有個出府得機會，也是馬車備著，傘撐著，還有紗帽遮得嚴嚴實實。她的面板一直是世子得最愛，每每恩愛之後世子也是摸著她的肌膚愛不釋手，直嘆正妻人老色衰，臉上斑斑點點抹了粉兒都見著隱隱約約的雀斑排著隊兒冒出來，讓男人一瞧就沒了性趣。

摘了花瓣兒片片放在臺階上晾曬，還集滿了一瓶子花露，正巧爐子上慢慢沁著的蜜汁也出來了，她讓沈父用木材給做了一個個帶形狀兒的模子，有月牙狀，五葉花狀，牛角狀，樹葉兒狀……然後把整粒的山楂放在模子中間，有時候是棗子、梅幹、杏幹，再倒入蜜汁，這樣做出來不止好吃而且小巧可愛，好看得緊。富餘的蜜汁再用那些好看得瓷瓶兒給存著下次再用，還另外做成了一些藥蜜，有藥材得功效但卻沒有藥的苦澀，完全是如吃糖果一般，這就是沈卿卿要求十個銅板子一瓶的，雖然昂貴著，不過功效也是很好，沁藥汁得功夫也不比一般的蜜汁簡單單一，當然要賣個好價錢。貴了貴了點，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她也知道便宜了反而沒有人相信的道理，她相信只要試過一次的人肯定知道裡面的價值，到時候還能提更高的價格。

沈父不到日落就高高興興地回來了。瓷瓶子因為貴了點兒只賣出一瓶，不過那一瓶也有了十個銅板子，自然是高興。平常的蔬菜水果賣得最是快，多數是給貴人家出來採買的丫鬟，見到沈父挑著擔子在府門口，那葉子果兒比一般的新綠又大個，價格也不貴，二三十文就能拿上好幾斤，府上的主子說吃著口感比以前的好，那負責採買的丫鬟自然為了討主子歡喜便是每日到時辰就早早候著等沈父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