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中。

鄭堰昏迷了一日,第二日便醒來了。

“吾這是怎麼了?”鄭堰揉了揉腦袋,問身邊的夫人。

鄭夫人捂著嘴巴,梨花帶雨,聲音帶著哽咽,然而一句話卻是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鄭堰不悅地皺了皺眉,心中一思量,頓時湧起了不好的想法,將自幼自幼跟在自己身邊的隨從喊了進來:“到底如何了?”

隨從低下了頭:“大人的身體傷到了根本,日後除了小郎君外,恐怕難以綿延子嗣。”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個侮辱性很強的答案。

“為何……會如此?”鄭堰艱難地開口問道。

在趙元帶走鄭鵬的時候,雖說他年紀已大,但是老來得子也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可如今卻是將他的希望都泯滅了!

隨從眼神微微動了動,搖了搖頭,說道:“是大人先前服用了些虎狼之藥,昨日又和公子在席上吃了些對沖的食物,這才造成如此……”

“虎狼之藥?”鄭堰的眼神,忽然落在了鄭夫人的身上,自己的子嗣來的艱難,他並非沒有猜測,原本看在鄭夫人的家族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如今,算是被鷹啄了眼!

“夫人真是令某大開眼界啊!”鄭堰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往外蹦著。

山上,顏崧看著手中的玉佩,淡淡地笑了笑,雙眸卻沒有什麼笑意:“將那個給郡守看病的老者好生看管起來,別讓他被人發現了。”

與此同時,趙元和張良等人踏上了去小聖賢莊的道路,至於鄭鵬,趙元則是命令頓一的手下好生護送到河套。

“大秦的版圖越來越大,可我看在外面,卻是有些不受控制。”趙元看了看,說道。

距離咸陽越近,那些關卡卡的越嚴,驗傳什麼的至少一日一次地要拿出來。

可在偏僻的地方,卻有些鬆懈了。

“連年征戰,不僅是國庫空虛,就連人丁也是日益稀少。”張良嘆了口氣,雖說嬴政統一了天下,但就像是七塊硬生生拼在一起的版圖,未曾融入,反倒是山河千瘡百孔。

鄭鵬年幼,雖然聽不懂張良的話,但是也有自己的想法:“張先生,天下就註定要分開嗎?”

張良搖了搖頭,或許先前還有那些復國的念頭,可跟了趙元后,他深知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諸侯王。

“不要那麼悲傷,咱們還有很長一段路才能走到小聖賢莊,駕,駕。”趙元拍了拍驢的屁股,希望可以加快點速度。

鄭鵬提醒道“這麼趕驢驢是不會走的。”

趙元忽然眼神一亮,拿給驢在前面吊著一根胡蘿蔔不就行了,不過想到現在還沒有,趙元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了。

走了半個月,趙元算是生無可戀了,時常想著自己的造反還有必要嗎?

大將備選人物如今有個樊噲,謀士如今也只有張良。

真是奇了怪了,韓信等人究竟被誰給下手了?

趙元百思不得其解。

“前面有休息的地方,今日就暫且歇息在那裡吧。”趙元看了眼天色,暗沉沉的,應該是要下雨了。

到了夜裡,果不其然開始下起了雨。

又溼又冷。

趙元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一絲小小的燭光,耳邊聽著雨水拍打屋簷的聲音,明明如此嘈雜,鬧鐘卻是非常清醒。

秦國如同歷史一般,慢慢地走向他的消亡終點。

雖死,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