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啟宮殿中來的賓客極多,在眾目睽睽之下,玉承然自然是不會和鳳夙去當面抬扛。

大步來到宴席正中央,玉承然雙手覆在身後,淡淡地道,“北唐玉承然,見過皇上。”雖然說著敬禮的話,但是他眼中的傲氣一覽無餘,幾乎沒有半點掩飾。

鳳夙倒也不惱,北唐和南啟這點恩怨不是一天兩天的,指望玉承然對他恭敬?那不是痴人說夢麼!

何況北唐這點禮節,他也不屑於要。

“歡迎楚王來我南啟,真是有失遠迎。”鳳夙俊逸的容顏饒有興致地一笑,“還請楚王殿下不要怪罪。”

玉承然本來就有些幽暗陰沉的臉愈發烏雲密佈,跟隨時要電閃雷鳴霹起來似的。

鳳夙這個有失遠迎還真是用的妙。他還沒從北唐啟程那會兒,就命人把提前打招呼的信件送到鳳夙手裡。

按照往常,鳳夙應該盡地主之誼,親自迎接才是。再不濟也該派個南啟地位尊崇的人去帝京外迎人,可他今日帶領北唐的花轎一直過城門到宮門,都沒見到迎接的使者。

這要說鳳夙不是故意的,那可信麼?

想到這裡,玉承然心裡就怒不可遏,像是被怒意戛然填滿,有些許喘不過氣。

大半年前,西陵使臣和太子來南啟時,陣仗別提有多大,南啟這邊幾乎是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難不成他堂堂北唐還比不上西陵小國?

“不敢!”這句話玉承然幾乎是咬著牙縫說出來。

“是啊,朕日理萬機,忘掉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很正常。”鳳夙勾唇一笑。在這方宴席處,還有不少北唐賓客坐著,聽了鳳夙的話都有些沉不住氣。

許千言眼神一掃。北唐的賓客雙雙對視幾眼,重新變得老實。

果然,這個北唐的睿王比楚王有威懾力地多。鳳夙摩挲手裡面的玉扳指。

盛淵將軍府有一個祖傳的墨玉扳指,而他手裡面這個玉扳指是白玉所制。但和盛淵將軍府那枚墨玉扳指卻是一對兒,上頭雕刻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

其實盛淵將軍府的墨玉扳指便是南啟開國時第一代南啟皇帝所贈,盛淵大將軍一枚,當年的南啟皇帝一枚。這也側面凸顯了初代南啟皇帝對盛淵將軍府的看重。

後來墨玉扳指代代相傳,白玉扳指也代代相傳,就正好傳到鳳夙和顧安華的手裡。

“今日本王娶王妃,說起來還要多謝皇上的成全。”玉承然淡然地道。

鳳夙揮揮手,“楚王言重,你要娶妃,能看得上我們南啟天牢裡頭的人,那是她們的榮幸。”

意外之意,你就算要在南啟挑妃子,千選萬挑能挑揀到南啟天牢裡頭那也算是有本事。

司徒靜將應歡抱在身前,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以前怎麼沒發現阿夙的嘴巴這麼毒?

玉承然臉上篤然僵住,陰沉著臉道,“皇上非要話裡句句夾棍帶刺貶低我北唐?”

“朕可沒有!”鳳夙手肘撐住下顎,故作嘆息地道,“楚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好歹一國之君,容不得你汙衊。”

“得虧朕脾氣還算不錯,要是朕脾氣暴躁些,你挑起的可是南啟和北唐大戰。”

玉承然面色驟然一變,先前在宴席金殿中對鳳夙不滿的北唐賓客也霎時收斂神色,同時心裡暗暗鬆氣。

還好先前睿王殿下給他們使眼色,否則要是惹到這位南啟皇上,北唐可就給南啟抓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