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學校裡的第一個寒假,木楓過得有些渾渾噩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生活頹廢到近乎潰爛。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大家都震驚木楓一個假期究竟發生了什麼,想問問情況,又礙於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不了了之。

慶幸的是,新學期開始一個星期後,木楓的言行慢慢恢複了正常,白天上課,晚上跑圖書館,週末整天不在學校,也不知道在外面搞些什麼。

人看著是恢複了正常。

但日常見到他,多少覺得他身上帶了些狠戾的拼勁,已經不似最開始踏進宿舍門時,那個面帶笑意,任他們調笑的陽光男孩了。

大學是個大染缸,有的人跳進去,染得五彩斑斕,炫目非常。而有的人被扔進去,卻被迫染成灰墨難辨,陰沉不定。

木楓算是前者,卻又不完全是前者。

不到三年的時間,他過關斬將登上了學生會主席的位置,還當任了校黨委書記助理,一時間風頭無兩,成了學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

兩年半的時間,他一日比一日消沉,一天比一天冰冷,在他的臉上,哪怕是同住了近三年的魏朝等人,也不曾見那裡出現過哪怕是一刻的笑容。

……

轉眼間,又是一年寒假。

早在一個星期前,宿舍的人就已經收拾好行李,有得甚至提著箱子去參加最後一場考試,考完就走。

魏朝的票訂得晚,沒搶到好時間,只能耗在學校裡多等一天。

空蕩蕩的男生宿舍,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魏朝考完最後一場選修課回宿舍,發現木楓果然還在。

“你,今年也不回家?”魏朝故作隨意地問他。

“嗯。”木楓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

寒暑假,他幾乎都沒回過家吧?

魏朝猶豫了一會兒,問他:“木楓,你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承一份老鄉的情誼,咱也算彼此在a市的半個親了,你要是有什麼難處……”

木楓抬頭看了一眼他,說:“在a市還有點事,離不開而已。”

魏朝皺眉:“你確定要搞創業?”

“……嗯。”

“大學生創業,學校雖然有政策扶持,可我們畢竟才大三——”魏朝猶疑著勸他。

“我等不了那麼久。”木楓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

魏朝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兩人相安無事,相對無言地待了一晚上。

魏朝搶到的票雖然在第二天晚上,第二天還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剛起來就看到木楓大汗淋漓地推門進來。

“……你幹嘛去了?”

“去跑了會兒步。”

跑個步能把汗流成這個模樣?他怕是去馬拉鬆了吧?

木楓隨意地擦了擦臉,看到魏朝下床,刷完牙洗完臉,才猶豫著開口,問他:“打球嗎?”

魏朝愣了愣。

木楓補充說:“你守,我攻。”

魏朝愣愣點頭。

於是,球場上,兩個人的攻防戰就這樣開始上演。

木楓攻速迅猛,帶球過人快準狠,完全視他為無物,一雙眼睛彷彿只有他頭頂上不大不小的圓形籃筐。

斷球投籃,一套動作來來回回不下幾百次,愣是魏朝這種籃球瘋子也受不住了,終於癱在了籃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