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鳳凰樓

翌日，一夥人早起，忙裡忙外。到了時刻，高大的雙魚門拉向兩邊，衣著華麗的商人，服飾奇特的修真者，他們中財力有厚有薄，修為有高有低，都會聚一堂，不為買賣，也為一睹寶物風采。出來的是阿秀，她說“歡迎各位貴賓，每月鑑寶拍賣活動正式開始，現在有請第一件拍品。”

“待會兒可要看看這拍賣品，長長見識。”青崖提醒，蘇石正忙著給地等蘭字包廂的客人送茶水。“哎，那誰，你過來，幫我頂一下。”蘇石一臉無奈，道“二當家，這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快去。”

進得蘭字包廂，裡面是一偏胖的客人，正吃著水果點心，嘟著聲道“哎，怎麼換人了，柳老闆呢？”蘇石忙上前答，道“客人您好，二老闆臨時有事，讓小的暫時招呼著。”說完，那人卻也不鬧騰，只回過頭專注於臺下。

只聽樓下阿秀道“療傷聖藥回氣丹四品，十粒，起拍價一千銀幣，有加價的嗎。”一個墨綠色瓶子正安靜立在包有紅綢的木盤中。“我去，一千，就這一瓶。”那座上男子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啊，這回氣丹一向是供不應求，更何況是四品，療效不凡。”只見阿秀道“二千，三千，五千，一萬，一萬兩次，一萬三次，恭喜地等蘭字包廂貴客拍得。”那男人動了動，側身偏著頭，輕聲道“我也就拍它了，後面不拍了，倒茶。”

一萬銀幣啊，蘇石想著自己一個月才幾十個銀幣，忙取了溫爐上水罐，加了水。只見阿秀又說“接下來是一顆百年妖晶，起拍價五千銀幣，一萬，一萬五，兩萬，這位三萬，三萬兩次，三萬三次，恭喜地等梅字包廂客人拍得。”

男子幽幽說道“我是個商人，要這些晶核也沒什麼用，看，”說著還抬手示意對面包廂，又說“梅字包廂是個修行人。”臺下又推一物出來，隔著遮布都能感覺這東西的詭異，散發著邪氣，商人扶了扶把手，坐正了身。臺下阿秀道“接下來是本次拍賣最後一件拍品，出自幽冥鬼府骸骨之地的，”這時掀開遮布，卻驚訝說“骨頭？”??

蘇石被這話逗笑，只聽得四下眾人議論。

“這麼邪門的東西，也拿出來拍。”

“可不是嗎，隔這麼遠能聞到臭味兒了都。”

“胡說，什麼邪門兒，看這形狀，應該是骸骨之地的獸骨。”

聽眾人紛紛議論，阿秀忙補充道“我們鳳凰樓一向只管拍賣，不問來由，這塊獸骨起拍價一萬銀幣，這位一萬，二萬……”

蘇石實在不解，問商人道“一塊破骨頭，這麼多人爭，它香嗎？”商人哂笑，又淡淡說“小兄弟，這可不是一般的骨頭，這是幽冥鬼界的異獸的骨頭。”蘇石不以為意，又道“那還是塊骨頭。”

“不不……這幽冥鬼界的異獸是天下邪氣最重的，它又死在天下邪氣最厚的地方——骸骨之地，這骨頭上邪氣很重吶。”青崖也說道“這骨頭上邪氣太重，不知道是何人之物。”聽了這些，蘇石不屑，道“這麼邪門兒的東西，買來有什麼用，看久了都寒顫。”

“小兄弟有所不知啊，這個骨頭可用來做成暗器，有一個跟它可是絕配的。那就是把它做成骨針，配合暗器鳴蜂盞使用。”

“鳴蜂盞？”

商人洋洋得意，湊過身，輕聲道“鳴蜂盞排在泛大陸十大兵甲榜第七，乃是幾百年前墨劍山莊一位鍛造師打造，此盞詭異無常，可瞬間發出百枝毒針，數百年來很多修真強者都死於此盞，墨劍山莊飽受各方責難，也因為這個原因，墨劍山莊以後只做劍，就連現在的名字都是因為這改的。”

聽得這番言語，蘇石望向臺下。臺下阿秀說著“八萬銀幣兩次，還有要出價的嗎。”這時眾人嘀咕起來。“快看，天等閣點天燈了”，阿秀立馬反應過來，道“恭喜天字包廂客人拍得此物，本次拍賣到此結束，感謝各位貴賓到場。”

蘇石驚得自語“這丫頭，不看也能知道？後腦長了眼睛不成？”這才剛說完，阿秀就投來審視的目光。 “哎，小兄弟，她是靠聽的，可以說全場一有聲，她都能知道，可別說她壞話。”心下想著，真是個能人。蘇石正收拾打點，

“這個樓裡可以說是藏龍臥鳳，沒事少招惹他人。”青崖提醒著。“師傅，那個鳴蜂盞有多厲害啊？”青崖回道“我不知道，六百年前還沒那玩意兒，倒是有個墨家。有機會問問洗髓丹，再不濟洗髓靈液也行。”“她們鳳凰樓的人形成了一個內圈，似乎有面看不見的牆將外人隔開。”蘇石掃著地，忽笑逐顏開，生了一計。

看著慢慢走近，顰眉冷色的阿秀，蘇石心裡偷樂。阿秀走近，不悅停住，說“行了，你別嘀嘀咕咕地說我好話了，這幾天都聽膩歪了，有啥事兒說吧。”蘇石立著手中掃帚，笑吟吟上前，道“阿秀姑娘一眼看穿，我想問問那兵甲排行榜是怎麼回事。”“兵甲榜是兩大帝國排的，不過你應該不是問這吧，嗯？”打量著蘇石。蘇石尬笑不跌，道“阿秀姑娘冰雪聰明，其實我想問能買著洗髓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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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微側過身，淡然說“能啊，當然能，一千銀幣一顆。”蘇石聽這卻也不灰心，又忙問“那洗髓靈液呢？”“一百一瓶，不還價的。沒事我就走了，記著別再膩歪了。”厲色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又是幾日過去。是夜，蘇石在房頂仰望著天。“師傅，二階就有這麼大提升嗎？我現在感覺健步如飛啊。”“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只不過是黑夜的蛾子，被光引來引去，卻自以為找到了方向。”青崖淡說。

“如果黑夜永駐，我就去撕開這天，放出光芒。”

蘇石喊出聲。這是一個多月來，發自肺腑的呼喊。一幽冷女聲傳來，卻是柳紅玉。“怎麼？大晚上不休息，嚎什麼嚎。”是柳紅玉立於一旁，蘇石未曾覺察。嘆一息，蘇石道“哎，常人的世界，你們不會懂的。”“少年，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人人都能努力，公平贏得屬於自己的榮耀。”蘇石吸口氣，這才說“話雖如此，可人的起點不同，有的人真的很努力，像小魚，可是很長時間下來，也抵不過別人一會兒的所得，一昧強調個人努力未免太傷人心了吧？”

“你叫蘇石？這兩瓶洗髓靈液拿去吧，我看好你。”說著扔過兩個小瓶。”蘇石忙雙手接過，還未來得及說話，柳紅玉又說“工錢照樣給你，這兩瓶算送你的，別急著謝，我可不做虧本買賣。”一股不祥的感覺，蘇石謹慎請問，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嗎？”“肉償啊。”柳紅玉掩笑打趣道。蘇石只一驚。“啊？”

柳紅玉見他木訥呆愣，正色說“開個玩笑，先記著，少年，我感覺你身上蘊藏著無限的潛力，去改天換地吧。”蘇石只覺心中驚魂未定，樂呵陪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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