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淑妃(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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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如此當然不夠。姐姐沒見過李庶妃吧,應該還不知道,她與故皇後有些相似之處……”甄嬛嫵媚微笑,眼見著淑妃的臉色一片青白,“她的容貌其實是隨了她的母親。雖然她母親已經不在了,但皇上那些暗衛想查出她母親像不像故皇後還是輕而易舉的。少將軍雖然娶了翁主,卻連找外室都要找一個跟故皇後相像的,還將定情的鴛鴦佩給了那外室之女,偏偏這個女兒還輾轉成了齊王庶妃……姐姐說,皇上生性多疑,還要怎麼相信撫遠將軍府的一片忠心?”
“雙管齊下,一箭雙雕。”良久,久到手中的暖爐都一點點冷卻下來,淑妃沙啞的聲音才響在耳畔,“你果然沒讓我看錯——這麼多年了,你終於還是對一個死人下手了。撫遠將軍府失了聖心,真寧長公主駙馬膝下無兒,女婿又是你的侄兒,日後皇上能倚重的將領只有你兄長和甄家的一些姻親。這樣好的計策,這樣深的謀劃……皇後娘娘,臣妾甘拜下風。”
“淑妃姐姐過譽了。”
“可如今臣妾也知道了前因後果,皇後打算怎樣對待臣妾呢?”淑妃面色沉靜如水,帶了幾分嘲諷問道,“雖說是故皇後自己行事偏頗,留下禍患,但既然臣妾知道了,保不準有一日顧念純元皇後舊情而與皇後娘娘為敵。”
甄嬛卻拈了一枚金橘吃了,輕輕搖頭,“姐姐多慮了。我方才說過,姐姐是聰明人,不會拿齊家和溫儀的安危去賭。況且,那枚鴛鴦玉佩是真是假,除了本宮,又有誰會知道呢?”
淑妃神色微變,愕然道:“是你偽造?怎會?!那玉佩皇上從不示人,宮中無人見過!”
“姐姐好端端的,怎麼又動氣了。”甄嬛輕輕一笑,好整以暇地整整衣袖,“我說過了,是真是假,都是姐姐的猜想,沒人會知道。姐姐盡可以相信純元皇後是清白的,但我不會說明——姐姐別生氣,也別白費功夫,我不說,這世上也不會有人再說。”
甄嬛起身開啟閣門,門前一樹綠萼梅開得如碧玉星子,點點翠濃。在冬雪中看來,如一樹碧葉蔭蔭,甚是可觀。她身後,淑妃整個人頹然地倒在椅子上,沐黛很快迎上來,吉祥也焦急地沖進去扶自家主子。
“你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身後淑妃有氣無力的聲音悽惶地傳來,好似四月悽涼的夜雨滴答。
“姐姐,乾元十二年八月二十日,我第一次踏入紫奧城,就不是為了為人替身而來。”
出了歲寒閣,正好趕上一場暮雪夕照,有耀目的光芒落在身上,淡薄如雲影纏綿悱惻。甄嬛搭著沐黛的手向柔儀殿而去,身後,遙遙地傳來淑妃亙遠的嘆息。
乾元三十年,也就在這樣的嘆息聲裡,在儀元殿嫋嫋的藥香裡,在獻陵的沉寂裡,轟轟烈烈地到來了。
因為數年不遇的寒冬與一場突如其來的倒春寒,本就大病初癒的玄淩再次風邪入體而病倒。又或許,是因著朱柔則的美好形象在他心中轟然倒塌,縱然想明白了對甄嬛的感情,他的心懷也總是悶悶地不暢快,使得原本不怎麼嚴重的風寒拖到三月春暖花開還沒有完全康複。
按理說二月二就要開朝了,因為皇上臥病,太子予澤不得不奉命監國攝政,予沐輔佐。一應政事奏摺,皆由予澤先過目,予沐整理處出要緊的,再在每日請安時讀與玄淩。朝政之事予澤早已爛熟於心,卻仍事無巨細問玄淩意思,直到玄淩自己也覺得厭煩,只叫予澤予沐相宜處置。
待予澤在朝堂上開始得心應手之後,玄淩的身體病痛日多,終於在仲春初夏之交臥床不起。甄嬛詢問溫實初過後,得知玄淩是風寒久未痊癒加上之前血湧淤心,以至於心脈交瘁,類似於現代的心肌炎。在這個不能開刀、沒有特效藥的時代,縱然溫實初和衛臨醫術精湛也只能用溫補的藥讓玄淩靜養,他的寢殿也移至宮中最清靜的顥陽殿,除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妃子,其餘寵妃無詔皆不可隨意入內。
不過心肌炎也不算什麼大病,不至於危及生命,靜靜養著也無大不妥。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也協理後宮的淑妃在玄淩臥病之時,也稱病辭去宮務,安心養病。槿汐則在新年時求了甄嬛出宮為純元皇後守陵,或許是察覺到主子與自己所思所想並不一致吧。甄嬛沒有阻攔,指派了甄家的老僕將她送去,名為照顧她的起居,事實上也是監視。純元皇後對槿汐有恩不假,但她自己的家人親眷總還要顧惜。
四月初,齊王府李庶妃不慎失足早産,可惜産後血崩,生下一個王子就撒手人寰。甄嬛於是請旨追封李氏為側妃,小王子交由王妃許氏撫養,按排行取名承渝,記為許氏之嫡子。而不用甄嬛交代,李氏的陪嫁都一一被齊王妃料理幹淨,內務府選送的宮女等都回宮繼續侍奉。
月末的時候通州傳來奏摺,溫儀的長子薛叢曜剛過了周歲,小將軍向外祖母妃問安,還送來了禮物。沒半月承懿翁主又生了個兒子,取名甄翊泓,甄嬛告訴了病榻上的玄淩,並讓予澤以玄淩的名義賞了東西過去。
連著兩樁喜事,讓玄淩稍稍安慰,更心血來潮地要晉封六宮妃嬪。甄嬛不想跟一個病人糾結規矩不規矩,欣然請旨晉貞一夫人為德妃,洛昭媛為瑞妃,慶貴嬪為昭儀,餘者不一一列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