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儺,乃是古人年終或者立春之時驅鬼迎神的賽會活動,一般分為大儺儀、小儺儀。

而皇宮身為天下主宰,自然主要以大儺儀為重。

又據《後漢書》記載:“季冬之月﹐星迴歲終﹐陰陽以交﹐勞農大享臘。

先臘一日﹐大儺﹐謂之逐疫。

其儀:

選中黃門子弟十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百二十人為侲子。

皆赤幘皂制﹐執大鼗。

方相氏黃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執戈揚眉。

十二獸有衣毛角。

中黃門行之﹐冗從僕射將之﹐以逐惡鬼于禁中。“

簡而言之驅儺便是一套繁瑣的,祛除晦氣的儀式,與後世過年放鞭炮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承天門外的百姓操勞一夜之後早已盡數散去,獨留下君臣等人推杯換盞,自娛自樂。

此時此刻。

承天門,門樓之上。

李昊假惺惺的客氣一番,終究還是坐在帝后二人之下的客位之首。

國禮大於家禮,似柴紹這等皇親國戚也不能違背,更何況房玄齡這等私下裡名義上的伯父。

不過李昊這番客套看似虛偽,卻讓房玄齡等人頗為受用。

太子仁厚,乃是朝廷百官以及天下萬民之福。

可既李昊並非得志便猖狂之人,適才又為何對蘇定方落井下石呢?

“太子殿下正位東宮可喜可賀。

臣柴紹,敬您一杯!”

喧鬧的氣氛中忽然傳來一聲酒意十足的嗡響。

李昊聞言抬頭看去,便見柴紹端著酒盞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醉醺醺的向他走來。

“姑父屬實客氣了。

父皇適才也說了,今晚即是國宴亦是家宴,姑父實在沒必要這般生分。”

李昊轉了轉眼珠,端起酒杯笑著起身。

柴紹滿臉欣慰的踉蹌著上前,拍了拍李昊的肩膀,說道:“你父皇膝下一干皇子,唯有你與你皇姑最為相似,餘者皆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小兒罷了……”

“霍國公慎言啊!”

房玄齡聞之神色微變,皺著眉頭小聲提醒道。

柴紹卻似乎仿若未聞,極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只可惜你皇姑雖智謀驚天,手段不輸天策府一眾謀臣。

但實在是太過心善,始終不願以惡意去揣度家人,終究落得個香消玉殞,英年早逝。

本將軍如今每每思來,還覺得心痛難忍。

若是當初……”

“夠了!!!”

柴紹越說越離譜,李世民忍不住朗聲喝止。

往日大宴柴紹也曾醉酒鬧事,但卻從未這般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