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李淵大壽,酉時未至文武百官便已放衙齊聚皇宮。

然而能入武德殿者畢竟只在少數,大多數四品之下的官員皆唯有在殿外露天遙拜。

不過對於低品級的官員而言,待在殿外反而落得隨性安靜。

不必提心吊膽的時刻準備著應付皇帝垂詢,或許也可算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這份雲淡風輕,在聽聞晉王李昊諫言限制分封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這個訊息猶如晴天霹靂徑直砸在百官心頭,堪稱石破天驚風雲驟起。

片刻之間,李昊勸諫李世民改變租庸調的言論便甚囂塵上,震得整個京城皆為之暗流湧動。

或許有人不知何為租庸調,但分拆開來便可一目瞭然。

首先何為租?

便是家中若有男丁,當其十八歲成年之際,朝廷便會分給他一百畝田地。

而這其中有二十畝永業田,可以傳給子孫,但不許私下買賣。

其餘八十畝叫作口分田,待其六十歲之後再歸還朝廷。

這就相當於朝廷租田給百姓耕種,百姓只需繳納一定的賦稅便可。

至於稅收多少……

唐初也有明確規定,每人每年交納粟二石。

按照唐初的農耕水準而言,幾乎就是四十稅一,足可謂是輕徭薄賦。

那麼何為庸呢?

庸其實就是徭役,是朝廷免費使喚百姓的文雅說詞。

可是在中原百姓眼裡,徭役比之賦稅更為嚴苛,真真是懸在百姓頭頂的吃人利劍。

只要懂得這其中的門道,便可知曉後世康麻子所謂的永不加賦,實則乃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他不僅未能做到承諾的永不加賦,更是大肆加派徭役負擔。

以至於乾隆年間英國使臣前來中原出訪,便曾記載中原百姓人人骨瘦如柴、面如菜色,哄搶使團吃剩的殘羹剩飯。

且沿途皆是殘破不堪的茅草房,連一間像樣的磚瓦房也沒有。

而這樣的情況已然持續數十年,足以見得所謂的康乾盛世便是一個最大的笑話。

實則不過是野豬皮自賣自誇的醜陋把戲而已!

而唐朝的徭役雖然同樣不輕鬆,但相對而言還算可以接受。

比如唐律規定,成年男丁每年需服徭役二十天,若有事實在不能服徭役,也只需每天繳納絹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便可。

這與宋元明比起起來可謂是幸福感十足!

至於最後的調與女子有關,不必多言。

但若是僅僅如此,大唐百官尚不至於這般憤怒。

真正令百官群情激奮的,卻是李昊所謂的商稅!

需知在這份提議之前,大唐是不收商稅的。

商人賺一百貫銅錢,那麼這一百貫都是你的,不必繳納分毫賦稅。

可如今李昊卻要商人二十稅一,這簡直就是在割所有官員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