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州府到涼州府途經固洲,園洲,梁州,這一路還算是順利,固洲一脈多年來對世子疏於教育,固洲的孩子一個個的都沒有什麼雄心壯志,故而連當初先帝無子,各洲都派去宇文家的世子去鳳陽城湊熱鬧,都不見固洲的代表,多年來固洲偏安一隅,倒也能自給自足,但是武力佈防差的太多,故而顧青城率領大軍到固洲,一天時間輕輕鬆鬆的突破了固洲城樓的防守,順利囚禁固州府的宇文家旁支,大軍馬不停滴的朝著園洲去。

這個園洲就更有意思了,本來園洲府的國公宇文消還是個老謀深算的,想當年若不是宇文澈等人風頭太盛,保不齊這個宇文消也能有點作為,可是這廝還沒等顧青城等人兵臨城下,居然被十三房小妾聯合的攜著家中鉅款逃跑了···等他發現這個悲傷的事實時,恰逢凝心已經率領先頭部隊在園洲城外叫囂呢。凝心最近被白淺折騰的內分泌紊亂,更年期前兆,大嗓門一開,對著城樓上的宇文消一通開炮啊,結果愣是罵了一小天水米未進。

凝心一小天水米未進簡直不是事兒,可是宇文消好歹也快四旬,又剛剛被小妾捲走家中所有值錢的物件,一個銅板都沒留啊,他的小心臟哪能承受的了,在加上大人頭下城樓下的凝心叉腰罵人,怒火攻心,居然就活活的當即氣死了宇文消。

等凝心長舒一口氣,準備再來一輪強悍的罵戰時,哎喲,這宇文消的人影怎麼沒了,某心罵的意猶未盡,憤憤然的回到城外駐紮地,一盞茶的功夫,宇文消的死訊就傳來。

白淺爆笑,我滴心吶,你居然能把人活活氣死,小爺咋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技能。

凝心翻白眼,老孃的技能多了去了,你才見識到冰山一角,這個宇文消的心裡承受能力也太差了,老孃還沒罵夠,他就這麼死翹翹了,真是太不過癮了。

宇文消一死,十幾房小妾也跑路了,餘下連個能頂住城樓的兒子都沒有,整個園洲府是窮的叮噹響,城中百姓為了給自己討一個活路,直接齊齊的造反了,再說那守城軍,沒等動手呢,就被自家的老爹老孃揪著耳朵揪回了家。

老孃說:“兒啊,你傻啊,城主都氣死了,你在這賣命又毛用啊,快跟娘回家。”

老爹說:“你個龜兒子!老子還等你養老呢,在這當什麼門神!”

小娘子說:“相公啊,你快跟娘子我回家吧,咱家大寶二寶三寶到八寶還等你餵奶呢。”

說書的說:“吶滬子蘇這一路是勢如破竹啊,從濱州府,到徐州府,再到不遠處的固洲府都沒能阻擋得了他的腳步,咱們園洲府比旁的多啥?老老實實的投降算了,反正人家徐州的老百姓都說了,吶滬人進城秋毫不煩,還給捉小偷維護治安哩。”

聽書的問了:“那這不是造反嘛?”

說書的翻白眼:“噫,你個糊塗的,你也不是皇帝,俺也不是皇帝,他造反是造的皇帝的反,與你我何干?這天下誰當皇帝又有什麼差別?天明瞭你還是得回家殺豬賣肉,我還是得在這靠嘴皮子討生活,終歸不是你我當皇帝,操這份心呢。”

於是,整個園洲城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自我開解了,然後凝心望著城門裡的平民起義,連揪耳朵帶罵孃的解散了守城軍,城門就自然而然的大開了去。

吶滬不費一兵一族,就靠凝心公主一張嘴擊退固洲防守的事蹟立時傳遍大祿各州,於是子蘇更是被傳的沸沸揚揚,從最初的吶滬軍師,到後來的大膽叛逆。傳來傳去不知何時竟然傳成了天降神人,福佑大祿,所到之處,如清風過境,一陣祥和。

流言一起,神乎其神,等到顧青城安置了固洲,朝著下一站梁州出發時,外面的傳言已經又上了一個新的檔次。

子蘇儼然成為天意指派,拯救大祿人民於水火之中的天神,天命所歸,眾人擁護。

二丫在馬車中吃的很銷~魂,走過這一路,吶滬的軍旗安插到各個角落,二丫的吃食也愈來愈豐富,對面的顧青城假寐,耳朵裡是涼嫣胃口極好的咀嚼聲,他的嘴角揚起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這笑容卻恰巧讓二丫捕捉到,孩子吃的更歡快了,嘴巴不停,腦子卻也不聽,眼前的子蘇同曾經的顧青城沒有任何區別,便是戴著面具,他的面龐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涼嫣的腦海中清晰而實在。

曾經的顧青城因著顧姓而受到所有人的質疑,便因為他不是宇文家的人,所以縱然有治國之才,卻還是不被認可,可是如今,一個來歷神秘的子蘇反倒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大祿子民的擁戴。

一個國傢什麼才是根本,是百姓,百姓撐起了一個國家,所以當看見大軍所到之處,百姓都慕名主動臣服,涼嫣的眼眶是溼潤的,她想,天下人欠顧青城的公道,終於還是還到了子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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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府裡,宇文淮耷拉著臉,心情真是盪到谷底,作為曾經名動鳳陽城的澈,淳,泓,淮四公子,真是結局各不相同。宇文泓一介武夫最是悽慘,現在那屍體還在徐州府的城樓上蕩著呢,而宇文澈卻已經做了皇帝,雖然龍椅坐的不甚安穩,好歹幹掉了慶國公,逐漸手握大權。宇文淳雖然和宇文澈鬥法了這麼多年,不過卻能安然抽身,退居涼州府,已經是奪嫡的世子中下場最為圓滿的。

至於那不圓滿的,就是眼前的宇文淮,這人在鳳陽城好色成性,嗜賭如命,著實不是什麼成才的,所以倒也又自知之明,早早的尋了宇文淳做聯盟,可是無奈智商不夠,他一心為了幫助宇文淳幹掉宇文澈而戰鬥,結果反被宇文澈算計,憑著一塊破石頭,就被先帝以崇信怪力亂神之說早早的打發回了封地,且終生不得再入鳳陽城,這樣的憋屈,宇文淮真真是世子中最為窩囊的。

看自家王爺一臉的便秘相,奴才三揚顫巍巍:“王爺,探子來報,吶滬子蘇的軍隊沒費一兵一卒就將固洲府收入囊中了,如今正朝著咱們梁州進發,要不了幾日就要兵臨城下了,您說,這該怎麼辦啊?”

宇文淮為了洩憤,這些年夜夜笙歌,到現在本也是年輕的兒郎反而有些萎靡的模樣。

他咬牙:“孃的,宇文家的天下一個個爭得頭破血流,結果到現在,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吶滬小子橫掃了大半個地界兒,真是嘔死了。”

三揚笑的比哭都難看:“那這城樓的佈防,王爺,您看要怎麼處理?要不讓張將軍早早準備著?”

宇文淮一巴掌拍在三揚的腦袋上,打的他原地轉了一個圈兒。

“準備毛啊準備,徐州,固洲,園洲哪一個沒有護城河,哪一個不是百年城樓,哪一個沒有將士兵馬,到最後有誰胳膊擰的過大腿兒的,宇文泓那個蠢驢的屍體可還在徐州府曬太陽呢,你想要本王也死在這城門樓上?”

三揚捂臉,滿眼都是金星,頓時就富有了。

“是是是,王爺說的是,奴才怕王爺生氣,一直沒敢說,城中早就流言四起,說子蘇攜天兵天將,所到一處解救一方百姓,所以老百姓都巴不得敞開了城門放吶滬大軍進來呢。”

宇文淮這回是真的沒氣到了,想他這麼多年貓在梁州,就算沒有什麼大功績,可是好歹也是一方之首,幾時受過百姓這樣愛戴,倒是這個子蘇,人還沒來呢,有一群腦殘粉兒見天的跟著亂竄了。

一腳把三揚踹了老遠:“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本王要是死了,也定是被你們這些蠢奴才氣死的!”

三揚屁滾尿流的往出跑,難不成最近主子慾求不滿?要不怎麼火氣這麼大。可是昨兒還點了三個姑娘陪著的。三揚不懂宇文淮的悲傷,宇文淮在鳳陽城的角逐中早早的就退了場,那份傷心真的不是多睡幾個姑娘就能填補的。

宇文淮也並不是外人看起來那樣花心蘿蔔,草包模樣,在子蘇剛剛消滅了宇文泓的大軍之後,他就未雨綢繆的去曾經的老戰友宇文淳那裡尋些安慰,眾人都知道,若是沒有宇文泓的封鎖,子蘇必定南下,那麼他的梁州縱然距離遠些,又隔著固洲,園洲也一樣不穩妥。

送信的千里迢迢跑去涼州府宇文淳那裡求商量,結果這廝絲毫不念舊情,回信洋洋灑灑一大篇,有價值含量的話一句沒有,真是半點誠意沒有,眼瞧著讓他梁州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