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再回來蘇家,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一面倒的把我壓著打,而我,也不會再忍讓你,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指示燈轉綠,轎車平穩的往前開,蘇允恆轉回眸光,語氣淡漠得好似在談論天氣好壞。

捏緊提把的十根纖指,隱隱泛白。蘇盈盈瞪著前方的車陣,以及兩旁的車道。

她要下車,她想立刻離開這裡!

「停車!」於是她尖叫出聲。

駕駛座上的男人無動於衷,仿若未聞的專心開車。

察覺自己被他當成空氣般的對待,蘇盈盈氣恨難平,抓起提包往他臉上砸去。

更快地,一隻男性手臂,格開了那隻據說要價近百萬的訂制款名牌包。

「放我下車!」她抓著提包猛往他那方砸,像失去理智的瘋婆子,全然失了平日的高貴與優雅。

「我不是你的司機,也不是你的下人,你沒資格命令我。」

蘇允恆推開了她砸來的提包,冷眼一掃,對那隻價值驚人的提包,露出鄙夷之色,視若垃圾。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拿這個包包亂砸人。」

「你這個神經病!王八蛋!不要臉的臭東西!」

不顧她的舉動可能影響他開車,彷佛瘋了似的,她抓起提包持續往他身上甩。

蘇允恆皺著眉,打橫右臂去擋,冷厲的斥道:「蘇盈盈,你想死嗎?」

「你才去死!你去死!」

恐懼?華為憤怒,經歷太多的刺激與打擊,此刻的蘇盈盈已失去理智,將所有的害怕與怒氣,全發洩在蘇允恆身上。

平穩前進的b,車頭歪斜一下又及時導正,險些擦撞到鄰壁車道的小轎車,惹來一陣驚險的喇叭聲。

蘇允恆寒著俊臉,單手大動作轉了圈方向盤,硬是從車道中岔出去。

輪胎尖銳的抓地聲響起,b緊急停靠在路肩。

「——你去死!」蘇盈盈拼命的甩打著

蘇允恆一把搶走她甩來的提包,降下車窗扔了出去。

蘇盈盈當場呆住,下一秒她暴怒的撲向他,伸手便想甩他巴掌。

「你竟敢丟我的包!蘇允恆,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只差那麼幾公分就要摔在俊臉上的纖手,霍地被狠狠打偏,緊接著另一手被使勁扯高,扯向了那個她恨透的男人。

蘇允恆低垂眼眸,冷睇那個他恨透的女人。

不錯,他恨透了蘇盈盈。過去十多年來,她是他永遠不能提起的異母姊姊,卻也是用盡心思對付他、折磨他的最大敵人。

他沒有一天把這個女人當作姊姊看待。一分一秒都沒有。

或許,在尚未與她面對面接觸之前,對這個所謂的姊姊,他曾有過一絲模糊的期待。

不是期待她能接受他,抑或是帶給他親情之愛,而是對於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尚有另一人的身上,流有一半與自己相同的血脈這件事,感覺很不一樣。

畢竟,成長的過程中,他沒有兄弟姊妹,甚至沒有父親能相伴。

他與母親相依為命,是命運共同體,卻也因母親錯誤的抉擇,造就他必須背負不名譽出身的命運。

他是母親破壞別人家庭的不倫産物。自幼他便清楚知道這一點。

他很清楚,他與母親只能是蘇家的黑影,永遠見不得光,只能躲藏在暗處。

母親不讓他去爭,更不讓他去鬥,只求平靜生活,不讓父親為難,也不讓蘇家正牌的董娘與千金痛苦。

他們自知身分尷尬,有愧於蘇家兩個女人,因此,對於扶正這件事,他們從未有過期待,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