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回拆了些舊衣服,想給六個毛做新衣服,忽聽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鄭蘋:“小初啊,你是和雁哥兒約好了嗎?晚上留下來吃飯?”

趙允初:“姨,雁哥兒在做什麼?”

鄭蘋:“好像在製衣裳……哎,小初,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雲雁回聽得奇怪,就走到門口,開門探身去看。

鄭蘋一臉愕然,旁邊的趙允初臉色特別難看,見到雲雁回出來,鄭蘋便道:“雁哥兒,你看小初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帶他去看看大夫。”

雲雁回多瞭解趙允初啊,一眼看出來不是生病,反倒是像是心情不美麗了,於是說:“沒事,阿孃,大概在家裡受了氣吧,我開解一下他。”

他走過來拽著趙允初的手,只是往前走了一下發現沒能拉動人,有些詫異地回頭,又拉了一下,還是沒拉動,心裡遂有些疑惑,“你來不來?”

要不怎麼說雁哥兒專治他呢,本來是來生氣的,現下還沒發火,反倒沒轍了。

趙允初憋著氣,眼皮垂下來半晌,悶悶不樂但還是邁步了。

雲雁回將他帶到房裡,趙允初一眼又看到床上放的那些剛被拆開的衣服,心情頓時更加悲憤了。

“說說啊,”雲雁回把門關上,“誰給你氣受了?你三哥懟你了?”

趙允初盯著雲雁回看,看得雲雁回都要毛了,才委屈地說:“是你,你給我氣受了。”

雲雁回莫名其妙,“關我什麼事啊?我沒招你沒惹你,就在家做衣服了。”

趙允初一聽做衣服幾個字,更是要炸了,“不準做不準做!你都沒給我做過!”

雲雁回嚴肅地說:“小初,你不能因為毛毛們見到你就炸毛,就連衣服也不讓給它們做了,你知道現在天氣冷,它們可是春夏出生的,沒有……”

“什麼?”趙允初打斷了他,一臉疑惑,“是給貓做,不是給那展什麼做?”

雲雁回:“……”

雲雁回算是明白了,“你是為了這個生氣啊!”

趙允初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沒敢說話。

靠,訊息傳得還真夠快。

雲雁回腦子裡轉了幾下,一下就明白趙允初可能聽到什麼傳聞了,“怎麼說呢,雖說現在是在給貓做,但也是要給展昭做的。展義士初來乍到,沒帶什麼衣服,公孫先生就讓我幫個忙。”

雲雁回輕描淡寫的話並沒能讓趙允初開心,因為他可是從公孫策那裡還知道了,雁哥兒十分仰慕展昭,遂一下趴在雲雁回的床上,臉都埋在被子裡:“胡說,明明是因為你喜歡他,否則哪用得著你動手——”

說話還憋著哭腔呢,這麼大了又不好意思掉眼淚,這才埋進被子裡。

這叫雲雁回哭笑不得,喜歡個毛啊,趙允初也真是夠嬌氣又霸道的。

雲雁回蹲下來笑說:“怎麼跟喝醋的小娘子一樣,我崇敬展義士你要生氣,那我日後娶個媳婦兒怎麼辦?我阿孃可是在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了。”

趙允初僵了半晌,才把頭抬起來,鼻頭果然紅紅的,“那你也得先告訴我呀,你仰慕那什麼南俠,都沒有告訴過我,我還是今日從公孫先生那兒知道的。”

雲雁回不解,“告訴你做什麼,難道你還要審批嗎?那以後看上哪家小娘子也得先報與你知?”

趙允初愣了一下,整張臉都垮下去了。

這泫然欲泣的樣子,讓雲雁回的罪惡感真是很深,s也要s得有個限度,否則玩兒不下去了,遂把手在他頭上摸了幾下,哄孩子一般道:“噯,看你這可憐樣兒,算了算了——我最喜歡小初了,第一喜歡,回頭給你緙腰帶,開心了吧?”

趙允初本來滿肚子的埋怨,沒法組織語言傾訴出來,還被雲雁回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正憋得慌呢,雲雁回這一句話,就像一股泉流從他天靈感沖刷下來,舒坦得不得了了。

而聽到“我最喜歡小初了”的時候,心臟卻是不知為何,突然猛跳了好幾下。

雲雁回手往下,在發愣的趙允初臉上揉了幾下——還真是軟啊,手感不錯。

趙允初趴在床上,臉被揉著,眼睛卻垂下去,手不自覺放在胸口揉了幾下,不明所以。

方才這心跳得太突然太快了,還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擴散開,叫四肢都要軟了,從未體驗過,叫他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就像生病了一般。

——但是又比生病要多了些異樣的舒服。

好奇怪。

“哎,我雖然知道竅門,可沒自己上手緙過絲,好歹第一件作品獻給你了,你可不許再這般鬧脾氣了,”雲雁回又教育他,“你們這些宗室真是不行,心胸怎麼就不能寬廣一點,和鄭凌擠兌也就算了,自家人,南俠那算怎麼回事,讓人知道得笑死……”

趙允初抬眼看他嘴唇在面前一張一闔,不時可以看到潔白的牙齒和一點嫩紅的舌尖,唇線分明好看,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