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吳義郎已經爬起床來,把兒子也搖醒了。

吳小郎抱緊了被子,睏意十足,“阿爹,我不想起床……”

吳義郎也打了個哈欠,“快起來,你還想不想看蹴鞠賽了,若是去晚了,也就只能爬在樹上看了。”

吳小郎一聽,頓時精神一振,翻身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快快,我們快些去!”

小郎他娘迷迷糊糊地起來,“吃了早飯再去吧,我現在去做。”

“還吃什麼早飯,我們在開寶寺買些吃的。”吳義郎說道。

“就是。”吳小郎三五下穿好了衣服,“阿爹我們快點啊,我想坐到前邊去。”

“好嘞,兒子,我趕騾子去。”吳義郎把騾子趕了出來,抱著兒子上去,然後騎著騾子滴滴答答往開寶寺去。

這時候天還只是矇矇亮,到了開寶寺外,寺廟還未開門呢,但是外面已然有一條隊伍了。吳義郎看著人還不算太多,心中有點急了,“兒子,你去排隊,阿爹先去寄騾子。”

吳小郎點頭,拔足狂奔。

吳義郎把騾子寄放在了旁邊相熟的店家那兒,然後才往隊伍去,找到了吳小郎,站在他那兒,這麼會兒功夫,他們身後已經又多了好些人。

吳義郎在心中慶幸,幸好他們分頭行事了。

一股香味傳來,小販推著小車,沿著隊伍叫賣,“油條了,剛炸好的宰相油條了,又香又脆——”

吳義郎和吳小郎的肚子同時發出“咕”的一聲,吳義郎喊道:“給我來三根!”

旁邊也此起彼伏響起了聲音。

“我也來兩根。”

“我要一根。”

……

小販笑眯眯地一個個把油條遞了過去,收錢。選拔賽開辦以來,他的生意都好多了。

當然,也有無動於衷,他們要麼是已經吃過了,要麼就是在等待有沒有其他早餐。

吳義郎啃著油條,還聽到後面有人在討論今日的比賽。

“我看啊,今次肯定是斜街隊會勝。”有個中年人搓著手說道,“就隊長陽宗,從前我在斜街,見過他哩,他就在街上玩球,說踢哪就踢哪,神了!”

“嗨,這算什麼,我還和他吃過飯呢!就是他最近都不出攤了,換成他弟弟,聽說他每日都在家苦練呢。”

“其實我覺得不一定,神鋒隊也很厲害啊,你們記得上次在大相國寺那場嗎?那是對誰來著,總之那才是神了!球頭一開球,我還沒數夠十聲呢,就進了一球!壓根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吳義郎還未說話呢,吳小郎已經啃著油條,含含糊糊地喊道:“斜街隊,斜街隊最厲害!”

大家看著這小孩,都笑了起來,“你這小娃娃,也支援斜街隊啊。”

吳小郎用力點頭,“那當然了!”

反正排隊之時,閒著也是閒著,大家熱火朝天地討論開來,吳義郎也加入到了其中。

這時候,一個穿著青色襖衣,帽子、耳罩、口罩、手套遮得嚴嚴實實的年青人走到了他們身邊,“你們好,打擾了,我是《東京日報》的記者,請問能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現場頓時寂靜了一瞬間,隨即爆發開來。

“是《東京日報》的記者——”

“天啊,我們要上報紙了嗎?”

“問吧問吧,請問會寫我們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