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頭展辰龍的喘氣聲越來越厲害,謝寅虎自然知道對方憋了一肚子氣,他朝展辰龍那邊走了過去,在對方耳邊輕輕地丟下了一句。

“龍哥,你上次把我綁在床上給強操了的那一次難道就要臉了嗎?”

展辰龍臉色微微一變,吃驚地瞪著神色有些冷漠的謝寅虎,被對方那雙戲謔的眼睛一直盯著,竟讓他完全沒了狡辯和反駁的藉口。

雖然謝寅虎的話很輕,但是就站在兩人身旁的展念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他聽見謝寅虎的話,微微一愣,有些吃驚地看了眼展辰龍。

西裝革履發鬢整齊的展辰龍比之謝寅虎顯得更為儒雅穩重,要不是展念知道對方西服下的體魄不輸謝寅虎的話,或許真地會以為他只是一個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中年男人。

綁在牆上。強操。這些詞,展念自己是怎麼也無法與展辰龍聯系起來的。

“綁你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被人綁起來操嗎?你拍的那些東西,真以為我沒看到嗎?!”

展辰龍想到自己偷看到的影片裡,謝寅虎被綁成了各種各樣的造型,更被幾個人輪流操弄得興奮無比,可自己真想和他幹一場的時候,他卻推三阻四,甚至還作出副被迫不快的樣子來,真是不知到底做給誰看?!

這下換謝寅虎愣住了,他眉峰一樣,虎目很快掃到了展唸的臉上。

有些事雖然他沒交待,但是他相信展念不會做出那種蠢事來,只能說他實在有些倒黴而已。

“呵,既然看到了,那麼你就更該清楚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怎麼了?我就是賤,就是不要臉,有本事你像當年那樣把我再往死裡打一頓啊。”

自暴自棄是一個人最壞的情緒,謝寅虎也難免會陷入這樣的情緒之中。

不願意破壞展辰龍與展念之間的感情,也本不想傷害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那麼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多餘的了。

果然,謝寅虎挑釁的話語說出之後,展辰龍剋制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憤怒地瞪大了眼,攥在腿邊的拳頭捏得格格作響。

謝寅虎可不想真地再被展辰龍揍一次,他頗為無奈地扭頭看了眼展念,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從展辰龍的身邊默默走了過去。

展念此時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繾綣不捨,他本想上前叫住謝寅虎,可是卻又怕自己這麼做會讓情緒本就不佳的展辰龍變得更暴躁,只好沈默地看著謝寅虎就這麼甩手走出了病房。

當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發出一聲響動時,展辰龍這才猛地轉過了身,他盯著已經關上的門,突然罵道,“王八蛋,你滾,有本事就滾得讓我再也找不著你!”

“爸……”

展念很少瞧見展辰龍這副怒火沖天的樣子,更不相信對方會對謝寅虎也發這麼大的火。他想勸對方冷靜下來,可想想自己的立場,又似乎無從表達。

“兒子,咱們走。”

展辰龍也明白展念此時的兩難處境,他對這個兒子倒是一直很疼愛的,即便知道了對方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後,他依舊是把對方完全看做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畢竟,將近二十年的父子情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血緣二字就輕易割棄的。

能被展辰龍這麼親切地叫一聲兒子,展唸的心裡別提多麼高興,可是轉念他就想到了一言不發沈默離去的謝寅虎,自己似乎真地有些對不起他。他說他愛自己,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都愛自己,那樣的話聽上去是如此感人和真誠,叫他如何不相信。

謝寅虎哪兒也沒去,他滿心煩躁地在住院大樓下的花園裡找了個僻靜的花臺坐了下來,然後看著展辰龍和展念一前一後地也從裡面出來了。

看著展念隨展辰龍上了車,謝寅虎這才忍不住站了起來,他遠遠地望著展辰龍的車慢慢駛離,眼底的苦澀一下就蔓延到了心底。

褲兜裡的手機忽然發出了來電的鈴聲,謝寅虎有些茫然地掏出來放到了耳邊。

“喂?”

“你跑哪去了,我之前叫你考慮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嗎?”

手機那頭是劉禦軒性感的嗓音,他把玩著一塊手錶,琥珀色的瞳仁漫不經心地看著指標一點點走動。

沈默了片刻,就在劉禦軒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聽到話筒裡響起了謝寅虎低沈的聲音。

“那就麻煩你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掛掉了劉禦軒的電話,謝寅虎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摸了下頭上包裹著紗布的傷口,眼裡不自然地湧出一抹自嘲。

是啊,就像他對展辰龍說的那樣,他就是那麼賤的一個人,即便是要藉助別人的力量,出賣自己的身體,他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如塵埃一般活著了。有些東西,本就該是屬於他的。

劉禦軒淡淡地看了眼謝寅虎受傷的腦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天不見就去和人打架了?”

謝寅虎正叼著一根煙坐在副駕駛座,他朝窗外吐了個煙圈,平靜地說道,“沒什麼,給人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