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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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香獨秀雖然終日徘徊薄情館內,但是卻也很安分地依約不再求見阿多霓。然而畢竟是心心念念之人,看見富長貴總是忍不住要纏問,阿多霓她今天好不好,做了些什麼事情?心情又如何?
富長貴說,館主不是有言在先,讓你靜一靜心。
香獨秀辯道,我與館主的約定只是一個月內不與她單獨見面,並未說不可以打聽她的事情。
富長貴說,阿多霓深居簡出,就算是我,也同樣見不到的。
香獨秀不死心,富掌櫃總管館內大小事宜,就算見不得面,那誰為她準備飲水膳食?每日胃口好不好,喜歡吃些什麼,玩些什麼,總該知道的吧。
富長貴撓頭,這……她的膳食都是與館主的一起特製了,送到館主房中而已,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香獨秀問,等等,這麼說慕容館主是每天都與她在一起的嗎?
富長貴不勝其煩,只想趕快擺脫,是啊是啊,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
香獨秀追著他,不停地說,那我要見慕容館主,這應該不算違背約定吧,我要見館主。
當初香獨秀為了阿多霓日日散盡千金終於得償所願的事情早已傳為奇談,眾人只當此事告一段落,誰知又有了出乎意料的發展。
只見香獨秀自從與阿多霓一夜春宵之後,竟然從此決口不提傾城姬,整日只追著富長貴要見慕容館主。
富長貴跑到哪兒,他就追到哪兒,搞得薄情館雞飛狗跳。
慕容館主雖然不似阿多霓那樣神秘,卻也是深居簡出的人物,就算是薄情館中的常客也幾乎沒有與之照面的。
加之其性情暴烈肆意妄為之名在外,在薄情館初開之時,每隔數月便要抬出焦屍,坊間傳聞之中,慕容情真是非常恐怖的一個人。
眾人不知為什麼香獨秀會忽然對慕容情那麼執著,當事人口風甚嚴,所以各種說法喧囂塵上。
富長貴實在受不了,趁著香獨秀泡溫泉的時候,趕緊跑去向慕容情彙報。
慕容情皺著眉說,你就不能隨便編些話去騙騙他。
富長貴說,屬下只是不知道該騙他說一切都好,還是一切都不好。館主,你究竟是希望他留,還是希望他走?
慕容情似是被觸了逆鱗,語氣嚴厲起來,說,當然是希望他走!
富長貴戰戰兢兢地說,館主息怒,屬下自然知道館主希望此人知難而退,但是香獨秀的想法異於常人,如果說一切都好,就怕他聽著安心,結果就等下來了;若說一切都不好,又怕他真以為阿多霓為他憂愁,結果反而也等下來了。所以……所以……屬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慕容情別扭地說,這是我需要擔心的問題嗎?
然而,話雖這麼說了,他也知道富長貴說的是實情。其實無論說什麼,香獨秀這種人也必然照著自己的想法肆意解讀,“知難而退”這四個字,那個人恐怕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寫。
慕容情想了一下,吩咐道,去安排一下,今日阿多霓表演,讓他迴避到薄情館方圓十裡之外去。
忽然,“館主,你這就與約定不符了。”
富長貴嚇了一跳,轉頭卻見香獨秀已經如鬼影一般從門外踱了進來,急忙撇清,“館主,我沒有……我沒有!”
慕容情也只得向著富長貴輕揮了下手,說“退下吧,我來處理。”反正,自己不可能永遠躲著他,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香獨秀推開了房門,一陣幽香味撲面而來,沁人心脾的同時又覺莫名熟悉。
富長貴離開之後,房中只剩慕容情一人,此時身著他們頭一回在雨中同行時的那身翠黃錦緞,裁剪簡潔,貴氣逼人。
他的容貌也如此,眼眉清麗、華貴,十分的漂亮。
慕容情不緊不慢地在桌上備上茶具,一邊開口道,公子不負劍葩盛名,在我這小小的薄情館裡果然是如入無人之境。
香獨秀聽不懂旁人的諷刺,也不知道怎麼與人客氣,大大方方地入座之後,慕容情為他斟上了一杯,這一切倒像是多年舊友一般自然之至。
香獨秀端起來品了下茶香,與房中香氣並不相同,小啜一口之後,倒是十分幸福地長舒了一口氣,“這必是薄情館中與醉太平齊名的雲上清露。”
慕容情稱是,故作淡定地說,“公子所求的,我一直記在心上,簡直是有求必應,仁至義盡了吧,不知公子還要得寸進尺到何種地步。”
香獨秀仍沉浸在茶香之中,說,“雲上清露果然絕品,但若非館主手藝加之雪非煙之源頭泉水,只怕也無法全然發揮出此茶的妙處。此後,我可否每日前來叨擾一番,湊一局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