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你如此胸有成竹, 志在必得。”

我瞭然的揚起眉頭感嘆著, 墨絮重新倒上一杯熱茶後, 抬手揉了揉我的臉頰:“天助我也,澹臺沁奪權, 把整個皇族搗得雞犬不寧,北疆變節多多少少都讓其他三軍兵力損失, 女皇剛剛繼位, 穩權需要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上坪州只不過是我們的大本營罷了, 距離皇城北邊最近的俞清州裡全是我們的人馬,會有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正悄無聲息的侵入到皇城裡。”

“如此自信皇城的兵力不足以抵抗你們的侵襲?就算分出了祁山北帶兵駐紮德一府, 也只是皇城護衛軍裡的九牛一毛。”

“此言差矣。論兵力, 我們自然佔下風,我們要學會四兩撥千斤,正面圍攻皇城是最蠢的方式, 裡應外合才是重點。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縱使三軍聯合也不過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挾持女皇奪下兵權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眼下籌備, 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我回握住墨絮的手, 溫柔的詢問著, 墨絮笑著搖了搖頭:“能不能安安心心的待在我的身邊,不要再逃走了,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麼,只想你一直陪著我。”

“嗯,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我傷感的垂下眼簾, 墨絮看得明白,我在想驍兒的事情,她攬住我的肩頭寵溺的安慰著:“還在想驍兒的事?別想了,我答應你,日後功成,勢必捉拿致死驍兒的混蛋,你就像手刃項士傑一樣,手刃了他,給驍兒一個交代。”

“嗯。”

墨絮的手指遊移在我的嘴角,凝眉愁目暗閃光芒,她哀然的嘆息著:“你變了,變得一點兒都不快樂,你的眉頭總是皺著,笑容裡我見不到燦爛。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回到以前的樣子呢?”

墨絮對我的好讓我回想起澹臺沁將我囚禁在後宮裡的日子,金絲籠裡的鳥兒再是好吃好喝,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茍活,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所以,我很抵觸這樣的示好,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你不求回報,就算心存莫大的情愫也不會全數的掏心掏肺。

要知道,人是這世間最自私的動物,我們總會先滿足自己的慾望,之後才能倍顯自己的大方。穿越到這個世界,本想哼著瀟灑的歌曲,叼起牙簽踏行遠方,我以為自己是從天而降的人,知曉很多奇珍異事所以能一鳴驚人。

可事實上,我並沒有完美的融入到這個世界的大環境裡。我不及許陽炎的圓滑和機靈,也不如祁山北和南宮沐春那般城府,論心機,墨絮和澹臺沁這樣的標杆簡直是望塵莫及。所以,她們將利用的名號裹上了感情的糖衣,我樂享甜蜜沉醉於心,以為自己中了頭獎,能如此輕易的得人所愛,直到最後,我嘗到的苦果如此致命。

我想要愛的人硬生生的虐殺了我想要保護的人,而曾經與我並肩的人沒有一個真正的站出來阻止這一切,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如此無能,所以我不快樂,所以,你們見過最殘酷的事情是什麼?我演給你們看。

“墨絮姑娘,這段日子,需要我做什麼直接吩咐便可,總不能拖家帶口的吃喝全靠你,卻不做事兒吧。”

我不好意思的說著,墨絮抬手捂嘴笑出了聲:“你是還跟以前一樣,總不想欠別人什麼。都說了,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什麼都不用做。我暫時不會為難澹臺漾,這點你可以放心。”

“那就勞煩你了。”

“傻瓜,對我如此客氣作何?”

......

我們矗立在堡壘的露臺邊,視野相當不錯,能一眼掃遍整條河流上的動向,墨絮的人正乘船駛入洞穴口,也不知道他們外出幹什麼。許陽炎張望了四周,瞧見沒有別的人出沒,方才將問話托出:“所以說,我們現在投靠墨絮,然後幫她完成複國大業?”

“是的。這事兒,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咱們倆都是身不由己,我能有什麼想法,聽天由命唄。”

我抬手搭住他的肩頭緊了緊:“許陽炎,你可是發過誓要將這個國家重新洗牌的,千萬別忘了。”

我的話無疑是鎮住了這家夥,他又一次張望了四周,確保沒有人在偷聽,才湊近了我的耳朵噓聲說著:“你想要...竊取墨絮的叛亂成果?什麼時候你的心也變野了?”

我裂開嘴森森的笑著,悠然的眯起眼睛仰頭深呼吸:“當一次袁世凱,又有何不可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