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沁詫異的看著我, 最終還是反應了過來:“還在為驍兒母親的事兒耿耿於懷?”

我點了點頭後簡單的解釋著:“曾立於菡萏姑娘墳前發下重誓, 勢必要將這混蛋羈押陪葬。”

“還挺重情義的嘛, 你只要聽尊的話, 要求不過分,尊都會答應你。”

澹臺沁抬手理了理我的衣領, 語氣依舊充斥著寵溺,我賣乖的眨巴眼睛對著她綻開一抹笑意不再多說。澹臺沁轉身看向許陽炎正色吩咐著:“傳令下去, 項家老幼貶至西漠, 歸屬白虎軍看守, 世世代代不得回到皇城,其他親眷皆論死罪, 明日午時問斬仲伯公, 頭顱懸於下城城門示眾三日,至於項士傑,先關押大牢日後定奪罪名。”

澹臺沁直接搬用了我的提議, 許陽炎與祁山北和屈純質面面相覷一陣後,有些發懵的作揖領命:“臣遵旨!”

......

第二天一大早, 我洗漱整理好衣冠後便坐在三樓的大圓桌邊候著, 周公公宣了陛下駕到, 澹臺沁已經穿上皇袍一臉神清氣爽的靠近了我,她揮了揮手示意侍女們退下,於是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們倆。

我殷勤的倒水遞茶,澹臺沁接過杯子,刻意停頓了一下, 她的手指畫了畫我的掌心,帶著小女人的俏皮詢問著:“新入住的房間習慣麼,昨日睡得可好?”

“還不錯。”

“一會兒用完早膳隨尊一同上朝。”

這女又是唱的哪出戲呀,心血來潮就是一個指令:“上朝?”

“尊知道你閑來無事,不如去朝堂裡聽政,若有要事,你也可參議。午時還要去刑場,仲伯公的事兒不能再拖了。”

“好,思捷聽陛下的安排。”

談話間,侍女們端著豐盛的早餐進來,我一手捏著肉包子猛咬一口,這餡料包的夠足,味道不錯挺香的,另一隻手則端著碗呼啦啦的喝著白粥,澹臺沁夾了些小菜放進我的碟子裡,語氣寵溺到讓我窒息:“你吃飯的樣子特別香,尊很喜歡。打我認識你,一直都這麼瘦,得多吃點,吃飽了才能離桌。”

澹臺沁溫和的語氣伴上用心的夾菜,讓我感到受寵若驚,這些日子,她的態度一直在變,可對我越好我便越發的不安,總在嘗試揣摩出她難以猜透的心思,只可惜不得而終。

“陛下勿用顧慮思捷,你也多吃點,這個碟小菜味道不錯。”

我學著樣子也替她夾著菜,澹臺沁笑著拿起勺子慢條斯理的喝著白粥,時不時的抬眼與我對視,眼角笑彎了,宛如月牙,挺美的。樓外晨光開始明媚鳥聲四起,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這樣的景象彷彿我們已經生活在一起多年,冷冷清清淡淡,卻又安安穩穩。

用完早膳,跟著澹臺沁朝議事大殿走去,她走在前面步伐穩而不快,氣場也漸漸的變得冷然。周公公宣召之後,她才慢慢的跨進大殿靠近龍椅,我則站在群臣之首有些不知所措。畢竟沒有官服傍身,總有一種走後門的投機感。

眾人跪拜行禮後,便開始了早朝的例行公事,各個閣部督臣將要事彙報後,澹臺沁便拿起桌上的奏摺沉默的審議,集州閣的閣督走到堂中將公事稟報:“陛下,半年一次的各州要事已經彙總整理完畢,上坪州的奏摺述事值得朝堂關注。”

澹臺沁合上奏摺把目光放到了閣督的身上:“上坪州?那裡怎麼了?”

“回陛下,上坪州州督呈事好幾次,說是近些日子有人在德一府蓄謀壟斷農商交易,還私自擴佔土地,最嚴重的是,此人藉由開設鏢局彙集叛逆份子,人手規模堪比一支軍隊。”

聽到有人私自聚眾,澹臺沁緊皺眉頭質問著:“我朝對百姓生計向來都是放寬不從嚴,發生這種事兒,當地的州督府尉為何瞧見苗頭卻坐視不管呢,非要事態發展無法鎮壓才上報集州閣?還有,歹人是什麼來頭?”

“回陛下,據瞭解鬧事者在當地富甲一方頗有勢力,整個上坪州的商人圈子都在其掌控之中,至於此人的來頭根據集州上報的訊息並沒有詳述,似乎隱藏頗深。”

澹臺沁側頭看向許陽炎示意他說說想法,許陽炎一手託著下巴思忖片刻:“縱使歹人居心不良,但始終也只是商人,手中勢力再大又怎敵朝廷勢力。依臣看,先派支隊伍駐守上坪州,畢竟此地距離皇城最近,若歹人有謀反之心也好有個鎮壓的防備,等時機成熟一併剿滅便是。”

聽完許陽炎的想法,澹臺沁贊賞的點了點頭宣下旨意:“傳令下去,問責上坪州州督以及德一府府尉,不論大小官員,涉事者皆以翫忽職守治罪。四軍閣護衛軍副將祁山北領命,你帶隊人馬前往上坪州,伺機清剿叛逆份子,不得留一例反骨。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準備吧。”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