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松開擁抱著驍兒的雙手, 謝天謝地這軒國沒有肆意販賣兒童的猖獗人販子, 驍兒沒丟比什麼都好。緩緩的松開手, 我替他拭去臉上的淚水, 溫和的教育著:“驍兒會一天一天的長大,而季哥哥不可能永遠待在你的身邊, 你要學會獨立,不老是說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你看, 我沒在你身邊這才幾天你就這副鬼樣子, 以後的日子那麼長, 說不定哪一天季哥哥就不能陪著你了呢,那到時候該怎麼辦?”

聽到我說這樣的話, 思驍立馬驚慌的抱著我使勁兒的搖頭:“季哥哥不能走!季哥哥, 我什麼都不要,求求你別丟下我不管!”

這孩子一求我,我就會心軟的鼻酸, 可是,我承諾了澹臺沁, 找到這孩子就回去領罪, 自是要勇於面對和承擔, 我笑著揉了揉驍兒的腦袋:“時候不早了,快跟大夥兒回公主府吧。”

“那哥哥呢?”

驍兒天真的看著我,眼裡帶著微妙的緊張,生怕我離開他,我抬頭看著澹臺沁, 她至始至終都站在角落裡盯著我,彼此凝望了片刻,我回頭對著思驍咧嘴一笑指著軒舜河的方向:“哥哥要留下來治河呢,不然這麼些天不回家在外面幹什麼呢?所以,你回去了要聽姐姐們的話,不可以再到處亂跑了。”

小家夥知道我不回公主府,便伸手掛著我的脖子不依,我只好抱著他站起身求助的看向水南,水南不知道該怎麼辦,又側著頭看向祁山北,祁山北亦是無奈的把目光放在了澹臺沁的身上,拜託,啊喂,你們能不能有點兒主見啊!用目光傳繡球嗎?

澹臺沁很合時宜的開口解救了我:“水南山北,你們先帶驍兒回府上,許陽炎你留下來。”

小鬼聽到澹臺沁的吩咐立馬慌神了,死死的抱著我打死不肯鬆手,我沉下臉低怒:“是不是不聽話?剛剛我是怎麼說的?”

“哥哥...”

“跟水南姐姐回府上,不許哭不許鬧,如果你再不聽話,哥哥就真不要你了!”

被我唬住,小家夥委屈的憋著一眼眶的淚花松開手鑽進了水南的懷抱,埋著頭就是一陣悶頭悶腦的哭泣。不捨的目送他們離開,院子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澹臺沁抬步走到我的面前,示意許陽炎領路進屋子說,等二人進了我暫住的雜物房,頓時一臉的遲疑並且紛紛蹙眉。

許陽炎湊近我的耳朵噓聲說著,語氣充斥著嫌棄:“哥們兒,這破屋子你也住得下去?太委屈了點兒吧,怎麼說你也是個官員啊。”

我就著屋子裡的油燈微光看了看四周,沒什麼問題啊...不就是在茅草上鋪了幾層老棉絮打地鋪,這地兒我打掃過的,不髒。再說了,冬天裡沒蟑螂沒蜘蛛沒老鼠,已經很不錯了。澹臺沁伸手捂著自己的鼻子,她這般金貴的人,待在這樣的空間算是很憋屈了,將屋子掃視了一圈後有些不信的詢問著:“你當真住這裡?”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住這裡難道你住這兒麼?言歸正傳,留下許陽炎,無非是給我治罪罷了,我依靠在牆邊不等澹臺沁發話便自顧自的拉開了話題:“驍兒已經找到了,臣願受罰。”

許陽炎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盯著我,澹臺沁嗤笑一聲:“很好。許陽炎,明日帶著季思捷去政司閣領罪,你們督閣問起緣由便把今日他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至於怎麼治罪,你們按著大軒的律例判罰便是了。”

許陽炎聽到澹臺沁的吩咐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求情:“殿下!光是以下犯上擅闖公主府,對公主大不敬就是死罪,撞傷了侍衛毆打護衛軍也是死罪,季兄還不清楚大軒律法,求你三思饒了他這一次!”

說完,許陽炎便伸手拉了拉我的官服示意我跪下,我挺直了身板不肯屈服就那樣站著,澹臺沁見我一臉的理直氣壯,更是不聽許陽炎的勸說:“難道大軒的律法就只是個擺設嗎?既然犯了罪,就該被罰,沒有情理可商量。”

“殿下!”

“難道你也要忤逆我的決定?”

澹臺沁呵斥一聲,許陽炎只好不再多說,我彎腰將他扶了起來:“許兄的好意,思捷心領了,殿下說的沒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既然我錯了,自當是要好好受罰。”

“你們都隨我回府上,明日一早進宮。”

澹臺沁定下了安排便轉身走了出去,許陽炎的臉上不再有往日的嬉笑,他的雙手搭在我的肩頭搖晃,似乎很生氣:“季思捷,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這裡是天.朝嗎?只有殺人才會償命?這個獨權的國家動不動就是死罪,你以為是鬧著玩兒的,只要進了政司閣就沒有人能救到你了!剛才為什麼不跪下求饒,女人是要哄的,說幾句好聽的,然後認真的道歉,這事兒不就過了嗎?!你非要鬧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