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冬日連餘溫都沒有的夕陽,我顫抖的站起身矗立在防洪堤上,差不多也該回家了,早上出門時,何大嬸還特意囑咐我早些回去,晚上跟大夥一起吃頓好的。剛走到正路上時,一輛馬車急匆匆的駛向了我,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是璽兒。

“璽兒?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我詫異的看著一臉焦急的璽兒,預感很不好,只見她跨著步子跑到我的面前:“不好了,驍..不不不...十皇子不見了!”

“你說什麼?”

“午膳後還見著他在院子裡玩兒,一轉眼就跑不見了,家僕在府上找了一下午,差不多快挖地三尺了,可就是見不著他的影子!”

我的怒火幾乎是從腳底直接竄到了大腦,根本就來不及大吼,扔下璽兒獨自一人跑向了馬車,等不到她上車,我幾乎是一腳將坐在位置上的車夫給踹了下去,一手扯過韁繩大喝一聲,一手揮舞起馬鞭,橫沖直撞的朝公主府駛去。

一個人能活得多癲狂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現在駕著馬車直接從公主府的正門沖撞進去,連帶著撞倒了守在門口的所有侍衛,我亦是摔得人仰馬翻,不去理會這些混亂的場面,忍著疼痛一把扔掉鞭子,一路直奔澹臺沁的主房。

看著門是緊閉的,我沒什麼殘唸了,大不了就是個死罪,想著便抬腳踢開了門,果不其然,澹臺沁坐在椅子裡,萬年不變的舉著一個茶杯。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大概她從沒想過再是相見時,我是以這樣的一面出現。

“澹臺沁!你的弟弟都跑沒影了,你還能這麼安然的坐在屋子裡品茶!”

澹臺沁的臉上閃過一絲惶然緊接著恢複了平靜,她不需要解釋什麼,這是她的脾性,但我不一樣,我很慌很急,驍兒不見了,尊皇怪罪下來,第一個問罪除了我還有誰,再說了我怎麼給菡萏一個交代。

“季思捷,我說過別讓我再見到你。擅闖公主府...”

不等她把話說我,我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嘶吼著:“我就是擅闖了公主府,死罪又怎麼樣?偌大的公主府這麼多的家僕侍衛,一個孩子都看不住!驍兒,把我的驍兒還給我!”

我狠狠的拍著桌子,幾乎是破口大罵,澹臺沁哪兒受過這般羞辱,也是一時間怒火上頭,她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扇得我腦袋都嗡了,接著便是一杯熱茶賞臉,我眯著眼睛伸手拂去臉上的茶水,瞬時間,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們彼此怒視著對方,我更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良久的沉默後,澹臺沁方才開口:“冷靜了麼?”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驍兒跟我在一起跋山涉水都不會丟,在你這兒倒好了,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人就不見了,偌大的皇城,這孩子怎麼找?派人啊,派人找啊!”

“季思捷!不得對公主無禮!”

屋外傳來一道呵斥,我轉過身看去,祁山北帶著一眾人手黑壓壓的堵住了門口,我失去了理智,見人就是罵:“祁山北!與其站在這裡講究什麼虛禮還不如抓緊時間找思驍!”

“我已經派了護衛軍四處搜找,這個節骨眼上你如此胡鬧豈不是給我添麻煩?”

“添麻煩?好啊,你們這麼慢悠悠的找那就繼續,我可等不及!”

就算千萬人擋我路途我都會一股腦的沖出去,祁山北很明白,思驍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但秉公辦事由不得一點兒私人的情分,他抬手一把擋在我的面前:“思捷,你不能這麼輕易的離開,對公主無禮,擅闖公主府,還撞傷了侍衛,論刑罰處置都是重罪,你還是不要反抗微妙。”

“山北,對不住了。”

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來了個狠狠的過肩摔,趁著眾人嘩然,我沖出了人堆瘋狂的跑著,大門是出不去了,便朝偏房跑去,偏房的圍牆外是小巷能直通大道,我一邊跑著一邊思索著思驍能去的地方會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