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憤憤道:“去警告她,若是還敢接近皇上,往後就休想好過!看她還敢不敢再作妖!”

李清秋無聲一笑,一邊替自己斟茶,一邊道:“這是何意?後宮妃嬪,本來便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要寵幸誰,睡在誰那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這麼做,豈不是在告訴別人,這偌大的後宮,本宮獨佔聖寵,隻手遮天,見不得別人半分好?”

“可是這個素盈也太過分了!這麼多年皇上都沒有正眼看過別的娘娘,唯獨她一進宮,皇上便被勾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從哪裡學來的狐媚功夫!”

憐兒簡直要氣死了。可礙於李清秋剛剛的話,只能乖乖回來。

半晌再無話。那一杯自己斟的茶,李清秋也一口沒動。

其實後宮佳麗三千,趙澈無論寵幸誰,都不是她所能幹涉的。而且無論寵幸誰,李清秋就算心中有些膈應,也不會去過多在意。本來這便是和其她女人共侍一夫該經受的。

再者,就算趙澈寵幸了別的女人,李清秋也相信在他心中,自己永遠都是不可取代的那一個。

若是別的妃嬪娘娘,李清秋不會去管去問去在意。她甚至曾經真心為端貴妃和皇上製造過機會。

可今天這個女人,偏偏是素盈。

一聽到這個名字,李清秋就心中沒底,如臨大敵。

這個女人,是她的宿敵。

她記得那一夜,前半夜趙澈明明還靠在她懷中的。可第二日一早,卻從素盈的房中走了出來。

憐兒道:“娘娘,這幾日,皇上可是都沒有來過昭陽宮了。奴婢擔心這都是素盈那個妖精從中作梗,要不您主動去皇上那裡看看?”

趙澈的確有幾日沒來昭陽宮了。若是往常,至少還會讓元義捎個口信過來,要麼是忙著批閱奏摺,要麼與大臣商議要事。

可這些日子,是一點訊息都沒有。李清秋如何察覺不到異樣呢。

也許她再這麼等下去,趙澈就徹底從她生命中消失了。想到此處,心中沒來由一陣慌亂。

憐兒勸道:“娘娘,去看看吧。”

李清秋點了點頭。

披了錦衾一路行至書房,卻被告知趙澈正在議事殿與眾臣議事。

李清秋問:“議了多久了?”

太監道:“一早便去了。”

“那本宮便在這裡等著。”

說罷,李清秋便進了書房中,憐兒在門外守著。

案幾上奏本堆得淩亂,地上也散落了不少。李清秋四下看看,彷彿眼見趙澈被這些或芝麻或西瓜大的事情弄得頭大不已獨自發脾氣的情形。

不由心疼地嘆口氣,幫著整理規劃起來。

一本一本按著時間和其中內容都劃分好了重新擺放在案幾上,滿地淩亂的紙張也都一一拾起,疊好。

只是一封紙吸引去了她的注意。從一堆亂紙中拾起這一張,李清秋清楚看到落款處寫的是劉醒言。

看看日期,是不久前才從北境寄回來的。

難道和談有了什麼進展?李清秋忙看起來。

只是越往下看,越覺頭皮發涼,指尖發麻。終於彷彿手中所執不是一封快書,而是一把染血的刀一般燙手。

指尖再無力氣,一鬆,紙張飄然落回地面。李清秋也跌坐在了地上,不顧那些亂紙被自己壓得更皺。

——以公主一人換北境平定,天下安穩。

以公主一人,換北境平定,天下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