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每一日都十分辛苦,可李修沒再聽趙騏風有什麼抱怨,也沒再見他又給自己找什麼特殊待遇。

幾日下來,和別的將士一樣,趙騏風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本來嬌生慣養的身體傷痕累累了,倒是終於有了幾分小男子漢的氣魄。

同期的新兵幾乎人人知道他是皇子,可這幾日下來,趙騏風著實讓他們刮目相看。雖然還是不太敢和皇子太過親近,說些越矩的話,可也有膽大的敢和他並肩而坐,勾肩搭背了。

看著趙騏風手上胳膊上的傷口,一十分強壯的新兵道:“小皇子,我爹說過,傷疤是男人強壯的象徵,是勳章。沒有受過傷的男人,就不能算男人。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

聽完這番話,趙騏風頓覺整個人都升華了,身上的那些傷口和青紫,他真是恨不得時時都露在外面。

這日,正值當午,新兵們辛苦了一早上,都在營前狼吞虎嚥補充體力。

李修無事,四處巡邏至帳後,忽見一鬼鬼祟祟的身影,揹著自己蹲在地上不知在忙活些什麼。

他輕咳一聲,那身影立刻一僵,緩緩站了起來。李修這才看清,那人身形矮而瘦,軍服穿在身上根本一點都不合身。按照軍中的規矩,這樣的身材,根本過不了初審,不能參軍。

猜測是什麼混入軍營心懷不軌之人,李修暗自防備,面上不敢打草驚蛇,只道:“辛苦了一上午,你不在營前吃飯,跑這裡來幹什麼?”

那人頓了一會兒,也不回頭,仍然揹著李修道:“小人小人尿急,找地方方便”

聲音奇怪得很,彷彿是刻意偽裝一般。李修心中更疑,一步步走近,那人聽到腳步聲,拔腿便要跑,李修眼疾手快,一把便提著那人衣領,幾乎將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這體重也太輕了。又是一陣疑惑,那人雙手捂著臉不松,李修一隻手過去,費勁兒掰開一看。

只見一張臉上糊滿了泥土。可即便是這樣,李修還是一眼認了出來。提著那人衣領的手忙鬆了開,整個人退後兩步。

半晌,才道:“郡主,你”

這麼容易就被認出來了,悠蘭頓覺無趣,抹著臉道:“好啦!將軍大人,你也太暴力了吧?再提一會兒本郡主就要被你勒死了!”

李修心中一陣後怕,半晌問道:“郡主怎麼會再這裡?”

悠蘭揚起臉,明顯底氣不足道:“本郡主來看看自己的侄子,還用的著跟你彙報嗎?”

“可您若要來,光明正大便可,不必打扮成這副樣子的。對了,你這身軍裝”

悠蘭心虛地四下看看,道:“問一個小弟弟借的。”

天知道那小新兵正被扒了個精光,在帳後瑟瑟發抖。

鼓搗了半天,悠蘭終於洗盡了臉上的泥土,換回自己的衣裳,進了趙騏風帳中。

一見來了個可以訴苦的主,趙騏風頓時一陣委屈,放下手裡的碗便上前求抱抱。